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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了。
毕竟,此刻在冬宫的奥地利人并没有几个。
“玛丽亚·安塔妮亚。”她用没有拿信的左手拎起裙摆,以标准的姿势微微屈膝,“感谢您的帮助。”
“不值一提。”尼古拉微微一笑,“您背后书架第二层右侧柜门就是暗门,打开后密道通向冬宫一层西侧。从那里的希尔斯门离宫最隐蔽,也最快。”
他知道的可真清楚。
安塔妮亚这么想着,拿起烛台走进了密道。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门关闭带起的风吹得飘起又落下。
他忽然眨了眨眼睛,略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两个词:“玛丽亚·安塔妮亚。”
沉默良久。
“……玛丽·安托瓦内特?”
尼古拉转过身,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俗世之人》,又把旁边的书往里推了推,保证所有书的书脊都在一条直线上。
“原来她这时候竟然在俄罗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轻摇摇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少年径直沿着西北角的镶嵌着金色雕塑和孔雀石马赛克的白色大理石旋梯向上,走到三层不起眼角落里的房间门前,推门进去。
“啊!”看见他的第一眼,房间里端着银盘的女仆惊恐地把餐具摔了一地。
就在那一瞬间,尼古拉默默拉过一旁飘飞的窗帘,挡住了飞溅的红宝石色液体,免得沾到自己身上。
“对,对不起,尼古拉少爷,我不小心……”女仆还没缓过来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啊。”尼古拉微笑起来,“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女仆蹲下身,战战兢兢地收拾起地上的一团狼藉,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马上把这些东西都收好……”
她用颤抖的手捡拾起地上的碎瓷片,紧张得连手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都没有发现。
尼古拉倒是不急,干脆就站在门口,随意地翻起书来。
女仆一边收拾,一边偷偷地抬眼瞅了一眼门边站着的少年。
柔软黑发、精致礼服都干净而熨帖,看起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东欧贵族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孤身处于异国宫廷掌握下的孩子,可他神色淡淡地站在那里,任由领口轻盈的白色丝绸随着窗口吹入的寒风飘起,却给人一种他已然明白一切的感觉。
等到女仆打扫完碎片慌慌张张地离开房间,尼古拉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插上了插销。
随后,他走到玻璃小圆桌旁坐下,稳稳地从旁边的桃花心木方柜的第二层抽屉里取出了一只玻璃杯。
玻璃杯里,清澈透明的暗红色液体闪烁着红宝石的光泽。
按照他现在恢复的记忆,这身体原本的主人,那位塞尔维亚公爵的长子平时对下人都十分礼貌——何况他独自一人被家族送到冬宫来,实质上就是个向俄国宫廷表忠心的人质,更不可能对沙皇给他安排的人颐指气使。
这么一想,女仆刚才惊恐的表现就很耐人寻味了。
尼古拉思索了一会儿,屈起食指,敲敲透明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昨天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醒来时,旁边便放着小半壶红宝石色的酒液,手边则倒着一个透明的酒杯——当然不是被他偷偷藏起来的这一只。
“下毒么?”他饶有兴致地低语。
有意思。只可惜化学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一天时间下来,他已经恢复了尼古拉小少爷的全部记忆,搞清楚了自己目前所处的年代、位置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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