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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跑了什么,"陛下还想用些什么?"

小皇帝将笔尖戳了戳自己的脸蛋,"也不想用什么,宫里的东西,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些,吃都吃腻了!"

裴確伸出手指揩掉了对方唇际的水珠,这嫣红的双唇经过粗砺指腹的挤压,漫出暧昧的红色,像是饱满多汁的桃子,再刮一刮,皮就要破了。

裴確喉结微动,恨不能上去舔一舔,看看是不是轻轻吮上一口,就能崩出鲜嫩甜蜜的汁水来。

"裴卿手太重了!"

小皇帝自己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软软地埋怨,"把朕都弄疼了。"

瞧着他的动作,裴確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向来朝堂上和人唇枪舌剑不落下风的千岁爷头一次有些结巴,"哦……我……臣……"

他暗骂一声自己没用,这才凑过去,捏着对方的下巴,往他唇瓣上吹了吹。

一阵凉风袭来,羽毛般轻轻刮蹭在他唇瓣上,小皇帝的唇缝半开着,看得裴確心里一阵阵地发热。

既想轻轻啄两口以示怜惜,又想狠狠地碾压伸进去肆虐。

他的瞳色深了又深,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一个好的猎人,应该是一步一步诱着他的猎物进入牢笼,而不是上来就张牙舞爪,露出本色... ...

第29章 自己这些年,是真的,受了委屈的……

他松了手,将自己的手掌平摊开,放在小皇帝面前——

这双手应该是很好看的,骨肉均亭,细长有力。

可惜指腹上面布满了疤痕。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应该是陈年的旧伤了,纵横交错着,印记深深,不难看出当初的惨状。

他声音淡淡的,既不见委屈,又不见埋怨,"刚进宫那年年纪小,不懂规矩,受了不少苦。"

"冬天跪在雪地里擦台阶,那天雪下的大,怎么都擦不干净……"

"当时领班的太监很生气,说臣没用,拿刀子割的。"

"他说罪臣之子,能得陛下宽宥,已经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如今进了宫,还不尽心侍奉陛下,改过自新,该好好罚一罚。"

"十指连心,指甲缝里嵌进去一截木片,就疼的钻心了,更别说拿锋利的匕首一刀刀从指腹狠狠插.进去!鲜血不停地流,指尖疼到麻木,疼到失去感觉,臣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臣没死,熬了过去。"

"没等伤口长好,又去跪着擦台阶。冬天雪大风大,是擦不干净的,一来二去,又被罚上了。"

"就这么一个冬天过去,新伤夹着旧伤,这双手就好不了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臣也觉得很丑,但时间太久了,等臣能去太医院找人诊治的时候,已经治不好了,只能这样将就着。"

小皇帝捏着他的手指,学着他刚刚的动作吹了吹,他的唇离得近了,呼出来的风都是暖暖的。

他知道裴確当年入宫之后不会好过,但不知道会这么难过 。

作为先帝唯一的儿子,一出世就被封为太子,被呵护着,娇养着长大,他又哪里见过人心的丑恶?

对他来说,看见某些小太监欺负别人,或者经受了之前裴確的言语挤兑与打压,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事了!

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世间的丑恶远远不止这些!

他长这么大,别说磕着碰着,就算父皇瞪瞪眼睛吹吹胡子,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建章宫的生活单纯又纯粹,他又哪里知道这些!

看着小皇帝被打动的眼神,还有怜惜的动作,裴確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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