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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原是真真切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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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这…”

谢萄未料到她叫自己来竟是这事,一时答应不是拒绝不是,毕竟自己也是黄花大小伙,男女婚嫁之事,他掺合其中,对姑娘名声也不好。

殷大士看他难为模样,连忙解释道,“不是要你娶她,她虽然看着不灵巧,但人心思单纯,力气大,强壮的像个小犀牛。虽说世上女子困在闺房,讲究弱柳扶风身娇体弱之美,但我想总有人能看出她的美。”

谢萄欲言又止,心有千千结,鼓起勇气问,“皇姑不回日光城吗?”

“我最稳妥地便是半生藏于市井,日光城这种是非之地,我还是少去为妙。”

连王爷都没办法将她留下,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谢萄心中一阵难舍地叹息。

殷大士将该打发、该安置之事都安排妥当,心中再无牵挂,与萧行逸告了别。

两队人,她往南下姑苏,他向北行回国都,一南一北,路分两头。

谢萄如今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五里一徘徊,行军叁日,还未走上十里地。

整日整夜见不到将军,他在帐上几乎不出,好在有百里捷为幌子,南境军上上下下,皆以为将军悼念王师,感叹将军重情重义。

估计只有谢萄和随军的崔髯隐隐猜出萧行逸全程不现身的真正原由,只是也无可奈何。

恰逢百里捷叁七那日,由日光城赶来的百里捷昔日大弟子朱温和他的小女儿梅屏千里奔丧。

谢萄才在这日见到将军,梅屏先在百里捷灵前哭诉一番,说来她年纪也有十八,本是最矜持待嫁的年纪,只因她自小在百里捷各学生中长大,被师兄弟所包围,所有人都宠着她,便稍微恣意任性了些。

朱温是百里捷下最负盛名的大弟子,追随的时间也最长,对于天下反神人士算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他见尊师死况惨烈,也是真情流露涕泗横流,末了也追问道,“杀人凶手可是伏法?”

萧行逸阴沉着脸,冷肃道,“吴越之地的殷氏已被屠杀殆尽,以慰先生的在天之灵。”

朱温又是感激又是钦佩,“难怪师傅尊将军为人皇,他并没有看走眼。如今师傅已逝,我等必尊师傅之遗愿,继续追随王爷。”

萧行逸并不为所动,随口道,“再说吧。”

夜里营中摆了酒,诸军痛饮,以祭先师。

萧行逸一杯接一杯饮着,醉眼朦胧间,见朱温不怀好意前来,“师傅在世,最疼有妙灯一人,如今,我们做弟子的,总要遵从先师的遗愿。”

萧行逸借酒消愁,根本无心听他所说何事,敷衍着答,“朱兄怎么想的?”

“如今梅屏也是十八岁,早该许嫁个好人家。只是我等师徒风餐露宿,只为讲学为将军登极造势。而将军身负功名,又是世家出身,定能许给妙灯一个好的归处。”

一旁的谢萄听闻手酒杯一抖,朱温,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插手自家将军的后院之事,他小心翼翼偷瞄着萧行逸,观他反应。

萧行逸胳膊肘撑着整个身子,似笑非笑道,“那你认为梅屏姑娘,跟着本王,该得个什么名分?本王被你称为人皇,那她可为人后?”

“未尝不可。”

萧行逸压着黑眸,两手搭在一起,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谢萄隐隐约约闻见一丝嗜血的味道,又见一眼朱温不知好歹的模样,他心知,朱温这条命活不久了。

听见萧行逸声音低沉,“朱兄,师傅尸骨未寒,梅屏身为他的小女儿。为父守孝叁年不为过吧,你现在就要安排她的婚事,又是致她于何地?”

朱温心中一沉,本想仅靠这棵大树,将门派与南境萧氏一门之命运紧紧相连,奈何自己太过心急,步下险招。

他立刻解释,“守孝该是守孝,只是这婚约可以先定下…”

“朱温,凡事欲速则不达,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萧行逸无心贪杯,与他连表面都不愿应付,转身离席,无人敢扰。

他头有些晕,倒在帐中凉榻上,脸不自觉地蹭着丝被。

再软的丝也比不过她的肌肤。

他闷闷想着,梦中她的手指细长而冰凉,滑过自己的脊椎勾,带来阵阵的战栗。酒精作祟,他只觉得浑身热血都冲向胯下,又硬又燥,想着进入她身体时,她微微发抖的可怜模样,嘴里忍不住低喃,“大士…”

给崔髯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靠近萧行逸,但谢萄以“不去就把你送回皇姑身边”为要挟,崔髯担心丢皇姑的脸,她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进帐,探探萧行逸情况。

见白日里战神般的萧行逸歪倒在床塌,如此不修边幅模样,让她心中感叹,难怪皇姑要自己一路跟随,原来就是为方便照顾。

她端着铜盆放在脚踏之上,捞出盆中棉纱,轻轻拧干,搭在萧行逸额前,哪知梦中的他也警觉万分,立马惊醒。

“你…你是…?”

他不自觉地前身后仰,与来人拉出距离,眯缝起双眼,仔细盯着来人,似是认出她来,“…你是吴王府大士身边那个小丫鬟?”

崔髯吓得不敢说话,手中铜盆打翻在地,结巴道,“萧…萧将军…”

萧行逸一边揉着太阳穴,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谁?是谁让你来的。”

谢萄没想到,自己下半夜要和崔髯同病相怜,跪在将军帐中。

萧行逸换了身藕色羽纱长袍,宽袖窄腰,洁了面,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少,越是柔和,越让人不寒而栗。

交椅之下,谢萄老实交待,“是皇姑嘱咐下官带着崔姑娘上路的,说是带回日光城找个好人家嫁了。”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送到我帐中?”

“卑职不敢!”崔髯张皇辩解,又不敢直接挑明,迂回说道,“卑职见王爷酒后不适…需要人陪护,这才自作主张…”

萧行逸见谢萄犹犹豫豫,心知谢萄跟随自己多年,不是妄为之人,只怕另有隐情,当下外人在场也问不出什么,也不愿与其他女子有何瓜葛,直言道,“不必,本王不需要什么陪护,下去吧。”

崔髯如临大赦,一阵烟般溜出门。

“谢萄留下。”

换作谢萄如芒在背。

“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谢萄不敢说,有些支支吾吾道,“属下以为,皇姑是…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是想要…让崔姑娘服侍将军的意思。”

萧行逸莫名的烦躁,扯扯衣领,“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意思。”

“那夜崔姑娘一路护送皇姑入了将军住所,属下以为…是属下自作主张了,属下知罪…”

那夜谢萄跟崔髯之后,以为这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

萧行逸心念一动,语气都有些微颤,“那夜?”

他眼神一动,“你说那夜…”

“就是百里捷死的那夜…”

萧行逸浑身血液如被冻住,猛地起身,稳稳身心,那不是他的梦,那晚,他与殷大士,都是真真切切的。

撂下一句,“你,在这跪叁个时辰才准走。”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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