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leon成为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同好,告诉他,他喜欢的这个叫“绳艺”,不无聊,“你只是刚处于入门阶段。”
在此之前,秋辞与leon一起做过几次小组作业,知道对方成绩好,人品也不错。后来他开始以挑选朋友的眼光看他,发现他衣着和谈吐也不错,似乎家境很好,不像是他听过的骗财骗色那类故事里的坏人。
他提了几个要求:不脱衣服、不涉及性、不掺杂任何虐恋元素;只是单纯地捆起来。leon都答应了。而最让秋辞感到安全的,是leon强调自己是百分百的异性恋,不会转移。
那年秋辞二十岁,没有禁住诱惑,与leon建立了友谊。后来他知道得多了,才明白leon当时其实是想说“bondage”,但鉴于对方始终没有违背秋辞的原则,而秋辞也习惯了一星期与他见一次,这份友谊便存活了下来。
他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秋辞回国,那时两人仍每个月见一次,有时是leon过来,有时是秋辞飞过去。但随着秋辞越来越忙,时常推掉约会,leon便开始暗示自己有来中国发展的打算,问秋辞的意见。
秋辞不置可否,他不想为别人的人生负责。在这之后,leon有几次在约会中显露出失控的征兆,不频繁,但让秋辞感到不安。他不担心是自己多想,干脆地斩断了这段联系。
两人断了将近一年,前不久leon又联系他,说想来国内探亲,顺便见一见他。他们依然传统地使用skype聊天,秋辞过了很久才看到这条消息,回复说自己太忙,拿不准。对方便说等他有空。
从电梯出来后,秋辞登上skype,回复leon说自己这个周日的下午和晚上都有时间。
从skype退出来,他又顺手打开旁边的微信,一边走路一边随便刷两下朋友圈,看到盛席扉昨天发的一条:“亚运村75平米二手房,两室一厅,急出,价格优惠,有兴趣者请联系。”下方附了九张房子的照片。
秋辞心里一紧,赶紧打过电话去。他发现对方接电话总是很快,应答也很有活力。盛席扉还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让人想起他友好的眼神:“秋辞?”
这时秋辞已经明白自己是多虑了,但还是道明缘由,说是看到他要卖房,想问问他父亲的近况。
刚转去普通病房时,盛席扉认为自己有义务每天向秋辞汇报自己父亲的情况。但渐渐的,他发现秋辞似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关切,便中止了这项活动。后来两人只在网上聊过几句话,秋辞对于他家事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父亲已经转院来北京,开始做康复训练。
盛席扉笑着说:“我爸情况挺好。他很有毅力,康复训练对他效果明显,现在已经能自己走路了,说话也清楚了很多……卖房子主要是因为缺钱了,我爸的很多康复项目医保不管,得自费,还要请护工,我自己的项目那边也要花钱……反正不着急结婚了,干脆先把房子卖了救急。”
电话两头静了一会儿,秋辞说:“虞伶之前让我劝你,房产证去她名字的时候你掏了一笔手续费,她说那笔钱不该你出,她想——”
盛席扉温和地打断他:“房子是按买卖改的名,她作为卖方出一笔,我作为买方出一笔,都是按照规定来的。”
秋辞本来没想接下虞伶这个请求,但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他就要传达完:“虞伶的意思是,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她说主要责任在她。不仅这次去名字,之前往房产证上加名字的时候,那两笔手续费也是你出的,前后加起来有几十万吧?她不想欠你这么多。”
盛席扉还是那种笑一笑的语气,“没必要算这么细。要是这么算,她还为装修花了不少钱,还有时间、精力……算来算去就没完了。出了这种事想不蒙受损失是不可能的。双方都有损失,算是各自为之前共同做出的错误决定买单吧。这应该是一刀斩断的事,就这样吧。”
秋辞想起虞伶在电话里叹气,说:“有机会你帮我问问他吧,是不是生气了?”
他们都没见过盛席扉生气。那天在普通病房赶上不负责又态度恶劣的护工,他都没生气。走廊里时不时就有人和护工吵架,他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果然是急病乱投医,真没办法。”
这会儿秋辞通过电话觉得他确实是生气了,改房产证、取消婚礼酒店、收回请柬、父亲住院,好大一堆麻烦,生气是应该的。
盛席扉请他不要把他父亲生病的事告诉虞伶,秋辞就自动把自己当成这怒气的承受者,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说:“你在广告里写‘急出’的话,会被对方压价。”
盛席扉笑着叹气,说:“那也没有办法。说急出表现一下愿意被压价的诚意,别人能更容易动心。”
“这么着急吗?”
“算是吧……秋辞,你认识的人多,还想请你帮忙留意一下身边有没有想买房的。”那语气其实并不是真的委托,而是开始给这段谈话收尾。他总记得秋辞时间宝贵。
“房子在几楼?”秋辞问。
“六楼,一共十五层。”
“有阳台吗?”
“有,朝南的大阳台。”
那就可以种植物。
秋辞又问了几个有关房子的问题,盛席扉一一回答,有些惊喜地问:“你真认识有谁想买房吗?”
秋辞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买房?答案确实是客观肯定的。
“是我自己想买。”
他们约在这周日下午一起去看房子,秋辞把和leon的约会推到了周日的晚上。
第14章 房子车子
周日那天,秋辞在办公室加班到下午三点二十,直接从公司开车去亚运村,正好试一下上下班方不方便。有同事也在那附近买了房,说这条路好开。
红色法拉利在首都繁华的街道上亦引人瞩目。秋辞在那些注目中产生自嘲的念头,他不是人们揣测的衣食无忧的富二代,他只是一个理财糟糕的金融打工人。
和他相当等级的同事们很多都已经买了两套房,甚至三套、四套,反正薪水高,供得起。他又在心里笑了,学了那么多金融知识,天天接触最新的财经动态,到头来还是要靠囤房子来实现财富自由。
他的首套房都还没买,不是每月付租金上瘾,而是没时间去看房。又听哪个同事抱怨,二手房水深,进屋看着漂亮,实际墙里面的走水和走电全都有问题,要是搬进去以后才发现,还要拆开重修,麻烦一大堆。
秋辞最怕麻烦。
所以思来想去,从盛席扉这样认识的人手里买房最稳妥,而且位置、大小、价钱都合适,还能省去一笔中介费。总之就是很理智的选择。
路上用了二十分钟,秋辞放慢速度环视左右。
从外面看,小区建设得很好,和他现在住的小区档次差不多。盛席扉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早早就冲他招手。
秋辞缓缓停到他跟前,刚拐进这条街时已经看过时间,这会儿又下意识瞥了一眼,三点五十,没有迟到。然后他开始在心里挑盛席扉的毛病:他又穿了那次吃饭时和在医院时的夹克,是只有一件外套吗?不洗吗?
盛席扉开车门坐进副驾,赞叹了一声:“好车!”秋辞笑起来,扭头看他一眼,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盛席扉和门卫打过招呼,给秋辞指路去地库,一路上介绍小区里的设施和周边环境,都很不错。地库也宽敞,尤其难得带了两个车位。红色法拉利紧挨着旅行版的白色福特停下来。
下车后,盛席扉又往法拉利身上看了好几眼,连称赞了好几声“好车”,并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车难看。他买车时图旅行版能装,但是这会儿看着觉得屁股真大,丑。
秋辞又想笑了,嘴唇像被风吹拂的叶子,欲静而不能,便开口说话:“我一直想换车来着。”
“为什么?”盛席扉惊讶地扬起眉。秋辞发现他的眉毛形状牢靠,却是整张脸上最活泼的部件。
“超跑在市里不好开。我想换一辆普通一点的轿车,把这辆卖了多凑点首付。房贷利率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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