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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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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手各拎一袋外卖,怕沾了油会蹭到秋辞光滑的睡衣上,就将两手都举高了,姿势宛如投降。

第42章 我不是

秋辞在盛席扉身上靠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抬着头细细地观察他的脸。

他为什么来?在他知道自己是什么的前提下——哦对,徐东霞刚才说的是,“他其实早就知道你是同性恋”——我不是。秋辞先在心里反驳,才继续想下去,在那样的前提下,他为什么来?

这个“早就知道”有多早?比去环山路那次还早吗?还是比除夕夜那次还早?还是说早在自己忍不住偷偷地看他的手、他的脸、他手臂的肌肉,那么早?

徐东霞还说了什么?

想起来了,徐东霞还说,他知道自己打的什么算盘。

秋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打的是什么算盘。

盛席扉拎着外卖袋子,老实地被打量着。秋辞的眼神让他心里发紧,不仅因为那眼神提防而质疑,还因为那眼神非常的不快乐。

他鼓起勇气说完刚才被打断的话,“虞伶和我说了你辞职的事,然后一直联系不上你,很担心。我正好知道你家地址,就过来看看,怕你自己在家出事。”

他在来的路上排练过,这时候应该开玩笑了,说:“怕你真被绑架了,自己解不开。”像缺乏经验的演员直到登台时才发现台词设计得蹩脚,既庆幸没有按照既定剧本念出来,更无措接下来该如何演下去。

“虞伶?”秋辞说,继续盯着他,“虞伶说什么?”

“……虞伶说,你工作上出了事,不是你的错,但是你领导搞小团体排挤你,你就辞职了。”

“虞伶还说什么了吗?”秋辞不期望那个同事能保守秘密。他们这些banker如此压抑,需要在电梯和茶水间里用闲言碎语来按摩神经。已经过去三天了吧,ibd一个叫avery的sa在车里用绳子捆自己这事肯定已经传遍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眼前这人知道多少。

盛席扉被秋辞用受害者看嫌疑人的眼神盯着,说:“虞伶还说,你可能是冲动辞职,怕你现在心情不好。”

除了担心,秋辞在眼前这张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曾经多么自得啊!以为自己拥有善于识人的慧眼,已经把眼前这人看透了,高高在上地邀他玩儿捆绑的游戏。

那天被盛席扉用绳子缠住手臂时有多少快感,乘以一百,就是此刻的痛苦。

他以前以为眼前这人是化学实验室里的量瓶,清晰的刻度、透明的躯壳,生怕你看不出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但现在秋辞知道了,眼前这个也会骗人,甚至比别人更擅长骗他。

“虞伶还说什么?”

秋辞问完这句后,看到对方的喉结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他紧张了吗?紧张什么?他在撒谎?撒了什么谎?还是准备说难以启齿的话了?就算难以启齿,那也该是自己,自己才是做下无耻事的那个啊。

“虞伶还说……说……”

秋辞确定他果然是在紧张,因为他在自己的注视下舔了下嘴唇,又抿住,然后破釜沉舟似的分开,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秋辞都要为他这丰富的表演鼓掌了,他准备说什么呢?竟然需要做出这种将要去就义的表情?

“虞伶还说,你可能需要我。”

秋辞疑惑地看着他,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虞伶说,你可能,是……”

秋辞猛地扭头大步远离他。

盛席扉追了一步,赶紧停下,用脚踩着鞋后帮把鞋脱下来,顾不上找拖鞋,穿着袜子追了上去。

从玄关拐出来就看见秋辞了,他家的客厅旁边有一个吧台,秋辞靠着吧台站着,背对着他,正在喝酒。盛席扉还看到桌面上摆了好几个酒瓶,有的是深色瓶身,看不出是满的还是空的,有的能看出是半满。全是洋酒。还有好几只空酒杯。

盛席扉略微环顾,把两个外卖袋子放到靠墙的矮柜上,然后走到秋辞右后方两米远的位置。

秋辞仍在喝酒,不是红酒,琥珀色的,席扉不认识。原来没有西服支棱的肩膀,他的身体竟然这么瘦,他仰头喝酒的姿势就像要把生活的不幸一饮而尽。

盛席扉忽然感到心里一阵酸痛,像是那酒在灌进秋辞喉咙的同时也灌进他的鼻腔,然后流进他的胸膛里。

秋辞将自己杯里的酒喝完了,扭头看了盛席扉一眼,从玻璃柜里拿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玻璃杯,给两个杯子分酒。瓶里的酒只够将两个杯子分别装到一半,秋辞在酒杯上方抖动瓶口,掉出最后一滴,遗憾地将空瓶放回到桌面上。

他把新杯子递给盛席扉,盛席扉伸手接住。两人什么都没说,只碰了下杯,各自喝酒。

度数超出盛席扉的预料。他看秋辞喝那么大口,以为是红酒的度数,一口喝进去险些被呛得咳嗽。还好控制住了。他不想显得没酒量,喝得很快,最后竟然比秋辞先喝完,然后一把握住秋辞的手腕,把酒杯从秋辞唇边强行拿开了。

“你还没吃饭,不能空腹喝酒。”他的语气很强势,眼神已经显出醉了,“就算你真的是,也没关系,没有规定说,我们就不能做哥们儿。”

“是什么?你说完整。”

“就算你是同性恋也没关系,我们依然是朋友。我很关心你,秋辞,跟你是什么恋没关系。”

“你跟徐老师也是这么说的吗?”

盛席扉愣了一下,“是。”

就在这时,盛席扉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想按掉。秋辞说:“你先接。”盛席扉只好接起来,对着电话那头不停地:“嗯”“对”“真的”“我知道,真没有”。

秋辞在心里冷笑,觉得他就像那些在情人面前接妻子查岗电话的坏男人。秋辞忽然觉得他此刻这样才不算辜负他的长相。自己以前怎么竟会以为他是老实男人呢?

盛席扉真要做一个坏男人了吗?他倒是有这条件,倘若他想流连花丛,他的脸就是张vip通行证。

一直在异性恋的世界里待着,开始好奇男同性恋们的花丛了吗?徐东霞说他早就知道,有多早呢?

盛席扉挂断电话后有些窘迫地看着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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