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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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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个乐手,四个轿夫,还有一对新人,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小气,可以多给他提供一些经验值的加成,能够满足修行上最为急迫的要求。

里三层外三层的纸人甲士迅速变换阵型,给他让出一条宽敞的通路,站在了那群红色异类生灵的面前。

“小女子叩求老爷开恩,饶恕……”

一身雪白孝服的女子盈盈下拜,回应她的却是一道寒光闪电般落下,将站在最前面的吹打鼓手斩成灰灰散去。

她身体一颤,俯身再拜,但得到的回应却依旧是一道森寒的斧影。

白服女子连拜二十四拜,顾判连挥二十四斧,将除了那对新郎新娘外的所有人尽数化作飞灰散去。

她的第二十五拜终究没有拜得下去,因为就在刚刚俯下身体的时候,她便被一脚踢翻在地,紧接着寒光擦着她的一头青丝落下,将一直被她抱在怀中的新郎头颅斩成烟尘消散。

“吾想要知道,该如何才能从强大如阁下的斧下保留一条性命。”她忽然间不再颤抖,而是恢复了平静,问出了这句话。

顾判深深吸气,身体在小幅度地颤抖,许久后才停息下来道,“你是非人的异类,精玄之气凝聚生灵的存在,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内在的恐惧,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吗。”

“不过我在你这些属下身上就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情绪,所以说,它们不过是属于你的傀儡,根本就没有自主思考,自主行动的能力。”

她呆呆看着面前的男子蹲下身体,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眼睛一点点变成猩红的颜色,而后又有红炎碧绿火焰萦绕其中,最终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红炎碧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她却莫名感到了极大的寒意从自己的意识深处散发出来,这是自她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的恐惧绝望感觉,而造成这种恐惧的源头,就在他那双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只是在眸子最深处有着些许色彩变幻的眼睛上面。

“吾祈求……”她软软瘫倒在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判握紧了手上的斧柄,片刻后却又缓缓松开,由它一点点融入到虚空之中,他低头注视着趴伏在地面,仿佛已经精神崩溃的白服异类,气息慢慢沉凝下来,陷入到思索之中。

斩断肉虫、劈散紫云之后,他获得的经验值便足够用来将赤睛之瞳入门,甚至还犹有剩余。

而当他进入村子,一口气将拔舌小鬼、黄鼠狼、二十五个迎亲红袍尽数斩杀后,虽然得到的经验值总量并不算多,但加上之前剩余的部分,还是支撑着让他完成了赤睛之瞳、燃烧鬼面、以及言灵七情法中惧之一字初步融合起来,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东西。

这位戴孝新娘的崩溃,就是在他强大的压迫之下,于人群之中多看了她两眼的最直观结果。

“你起来吧,我现在不杀你。”顾判踢了她一脚,转身朝着山下走去,行出几步后又对着亦步亦趋的灵引道,“把这女人好好收拾一下,既然她喜欢穿白衣服,那就弄些白纱做成裙装给她换上……今夜我要去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正好让她在一旁端茶倒水,也能给我撑撑场面。”

“奴婢明白,说起来这些时日奴婢也看了不少描写大家闺秀的家言,完全可以照着让她学习体会。”灵引一叠声说着,却绝口不问到底要见什么客人,随后伸手一招,便有几个纸人甲士靠拢过去,将那白服新娘架了起来,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顾判已经来到了那个中年男子所居的新涟县城之中,找了一间看上去还算凑合的酒楼,要了一些酒菜慢慢吃了起来。

早上的酒楼很是安静,偌大的一个大堂就只有他一个客人,而且是毫不吝啬银钱,随手就是大把碎银丢出来当赏钱的土豪大客户,因此瞬间便享受到了从掌柜到伙计超乎想象的热情与逢迎。

酒楼的几人从头到尾都小意伺候在侧,问啥说啥,甚至能够发挥出极大的主观能动性,顺着顾判感兴趣的方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知道的信息全部讲给他听,做足了面子里子的功夫。

半个时辰后,顾判从酒楼出来,先是到那间医馆看了几眼,随后摸出来自己的腰牌,以缇骑千户的身份,直接进到了县衙之中。

第514章 神机妙算

“顾千户请喝茶,下官没有提前收到传讯,所以不知道千户大人今日要来,一时间没有准备,还望千户大人见谅。”

顾判端坐椅上,接过新涟县令亲手端上来的茶盏,随便将其置于桌上,屈指轻轻敲打着木椅扶手,发出清脆的笃笃之声。

他眼中红炎碧火渐起,迷幻光芒幽幽闪烁,表情平静注视着面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直到对方白胖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虚汗才缓缓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开口说了起来。

“莫大人,本官的身份你也已经验过了,所以说我来意你应该很清楚,不为别的,就是关于这城中医馆、城外驿馆内发生的那些个耸人听闻的事情,所以说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跟我说明白了,本人转身就走,连午饭都不叨扰你的,如何?”

噗通!

顾判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看着毫无征兆五体投地趴伏在那里的莫县令,心中不由得有些懵逼的感觉。

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只是拿红炎碧火赤睛七情四位一体的眼神看了几下,这位莫县令就直接给跪了,还一副大祸临头,不知所措的模样,难道他是犯了什么事儿,现在一见到缇骑来人,便以为自己暴露事发了?

心中数个念头闪过,他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呼出一口热气缓缓说道,“莫大人啊,你这是干什么呢,地上太凉不好受,还是起来坐着说话吧……话说我又不是那种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人,有事儿咱们好商量嘛,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千户大人所言极是。”莫县令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艰难站直了身体,想了一想后又陪着小心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大人随卑职到后堂叙话?”

顾判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眼,忽然露出一丝笑容道,“行,那就依着莫大人所言,到后堂叙话。”

他说着便缓缓起身,跟在莫县令身后朝着县衙后院走去,路上倒是好好欣赏了一番大魏县衙的建筑布局,以及按照这位莫县令喜好进行的布置陈设。

至于到了后院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明说的突发事件,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说实话他倒是有些希望这人能闹出点儿什么幺蛾子,也好大大加快他调查半山村一事的进度。

半刻钟后,顾判跟着莫县令进到一间位于后宅角落的偏厅内,刚刚在居中的座位上坐下,便看到莫县令气喘吁吁搬开了墙边的一只柜子,又掀开地板,从里面捧了一只方方的木盒出来。

咔嚓……

木盒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大堆流光四溢的珠宝,还有在珠宝下面,那一叠不知道厚度的银票。

“千户大人……这是下官的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顾判深吸口气,努力将目光从满满的珠光宝气中移开,伸手啪嗒一声将打开的木盒再次盖上,然后相当自然地便将盒子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中。

他摩挲着木盒上细致的纹理,掂量着它的重量,许久后才悠悠叹了口气道,“莫老哥,咱哥俩不是外人,也不用说那些生分的话,本来本官确实是因为某些事情专门过来侦缉查办,不过呢,看在你莫老哥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就不插手不过问了,一切但凭你自己将手尾处置干净,你看可否?”

“可,可,太可了!”莫县令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整肃衣衫再拜了下去,“还请千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将所有事情处置妥当,让所有人都闭嘴,绝无牵连到他人的可能。”

“那就这样吧。”

顾判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却又忽然停住脚步,回身看着陡然间又紧张起来的莫县令,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哦,本官只是感念和莫老哥的情分才放手不管,可不是因为什么金银珠宝、大通银票……所以说刚刚莫老哥拿来送给本官的这些东西,还是尽数收回去吧。”

“还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身居高位,手握资本,却做出这些腌臜的事情,如果只想着控制人言就能万无一失的话,那也太小瞧了这煌煌天日了。”

莫县令听了这话,陡然一个激灵,紧接着便感到手中微微一沉,再看时已经不见了那位顾千户的身影,只有左手上那一小块不超过五钱的碎银,以及右手上那一张十两面额的小小银票,还在提示着他,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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