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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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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山君的感知之中,是否能察觉到自己正在受到天地的压迫与排挤?”

“你们的眼睛很毒啊。”顾判倒是没有否认,而是很有兴趣地反可道,“乾元圣君对此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黑山君所走的道路和吾等完全不同,所以吾等用来对抗天地压迫的方法,放在黑山君的身上并不合适。”

顾判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到了如今你我的位置,前面已经没有了可以参照的道标,只能是独自前行、开辟探索,要说这里面的感受,也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难以向他人明言。”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了北方,“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家了。”

“黑山君准备离开南荒了么?”

黑袍男子眼中闪烁亮起黑红交织的光芒,和他一起遥望着北边的阴暗天空,“吾等对于黑山君之前所言之基因编辑、细胞变异还有诸多思之不解的地方,不知能否劳烦黑山君在此地多盘桓几日,为吾等深入解惑答疑?”

顾判面色微变,顿时露出几分发自内心的真切笑容,“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乾元圣君言重了,本座天生热心肠,是出了名的好为人师,喜欢助人为乐、答疑解惑,更不要说你我之间还有匡老先生这样的关系存在,更是不存在任何可题。”

“所以说你们就尽管可,本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是有什么我自己也不明白得地方,哪怕是现编……”

“嗯,我的意思是哪怕现场推演编纂,也要尽量帮乾元圣君搞清楚基因编辑和细胞变异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

第1061章 跳出牢笼

南荒群山深处。

一座罕见的繁华盆地平原之内,绿茵遍地、鲜花似锦。

顾判就半靠在一张宽大舒适的太师椅中,身前的方桌上摆放着各种酒水美食,供其随意享用。

方桌对面,则是盘膝端坐的黑袍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聆听,有时候也会出言打断顾判的讲述,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见解。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天人尸傀,围拢在两人周围,就如同是最为忠诚的侍卫,在保护着自家的帝王,不受任何外敌侵犯。

顾判将一枚看上去卖相不错的灵果送入口中咀嚼几下,却又满是嫌弃地一口吐掉,拎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一气,这才又接着说道,“刚才我们讲完了虫巢意志,也可以称之为意志集合体……”

“总而言之,这属于一种抽象存在,并无实体个体,就好比远古时期虚空纵横的泰伦意识,它们没有情感,没有情绪,思维缜密,反应迅速,操作细腻,凝聚成一个真灵意志集合体,乃是超越了吾等所理解时间空间的高维度生命。”

“没有人知道它们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它们就像是游走于诸天诸域之中的超级生命集合体,不拘泥于一方天地,将公正与和平带到一个又一个的界域之内,让亿万生灵沐浴在正道之光的照耀下,这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天地大同。”

“乾元圣君如今也已经知道,吾等之天地,不过是九幽之主身化之洞天界域,吾等生灵居于此间,天生便被蒙蔽了双眼,遮障了神魂,纵然是圣君在治下实现了众生平等,那也不过是闭关锁国大环境下,民智未开的虚假平等,并非是真正的大平等、大自在。”

“所以说当初在和匡老先生一番长谈之后,我一直都有一句话如鲠在喉? 今天终于不吐不快? 那便是匡老先生所设想的,在一只盒子里再造一只盒子的理念,还是存在着极大的局限性? 和乾元圣君的立身之本、存在之基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黑袍男子沉默良久? 才语气平静机械说道,“那么? 黑山君想要表达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 既然匡先生斩去善恶,又斩自身? 才让乾元圣君横空出世,那么所谋求的绝不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而是要打破真灵枷锁,跳出天地囚笼? 完成生命形式上的真正升华。”

说到此处? 顾判又随手拿起一盘果子吃了,低低叹息一声接着说道,“不过圣君千万莫要问我到底该如何跳出囚笼? 说实话我若是知道的话,早就已经不在此方天地受这些压迫,也就不会与圣君在此见面? 有这一番交谈。”

黑袍男子不置可否?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仿佛已经进入到了入定的状态。

顾判对此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吃喝了一阵,将方桌弄得一片狼藉之后,便舒舒服服朝着椅背上一靠,合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夜幕降临,月光映照群山,黑袍男子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方桌后似已经熟睡的那道身影道,“对于黑山君口中的基因编辑和细胞变异……”

顾判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依旧闭着眼睛随口说道,“你们思考问题不要太机械,更不要拘泥于我说这两个词的字面意思,真正重要的是领会精神,也就是重其神而不重其形,明白了么?”

“实在不行我们就换一个说法,就叫做根据不同界域情况变化,从入微层面上升华改变生命形态加以应对,并且能够批量孕育生产的方式。”

“这次明白了么?”

“吾等能够理解黑山君所表达的意思,却无法真正做到。”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更何况乾元圣君如今还身处九幽牢笼之内,难以接触到其他多姿多彩的生命体系,所以就算是想要改变,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唯有挣脱枷锁之后,才会踏出这关键的一步。”

黑袍男子再次陷入沉默。

却又听到顾判的悠悠叹息声在耳畔缓缓响起,不停回荡,“当然我所说的东西都只是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家之言,到底对与不对,能不能走通,我也不敢保证……乾元圣君只将之当成是一场清谈论道便好,至于将来到底如何,还是要明心见性、遵从本心。”

“然。”

………………………………………………

在那片独立于月华界域之外的空间之中,月之光辉缓缓流淌,其间却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淡淡灰色,无法驱离、亦无法消除。

就连枝叶摇动的那株银色桂树,枝叶表面也沾染上了许多灰色的斑点,而且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扩展,几有连成一片的趋势。

位于这片空间中央的银色宫殿内,只有一尊宝座矗立在空空荡荡的地面之上。

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的虚幻身影端坐于宝座之上,已经不是最开始出现时半躺倚靠的休息姿态。

然而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道身影的面庞都被一层朦胧的灰色迷雾所遮挡,让人无法得见真颜。

时间缓缓流逝。

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在整座殿堂内弥漫开来,不断侵蚀、挤占着月之光辉的存在空间,甚至是将它们吞噬同化,变成灰色雾气的一部分。

而与之相应的,则是宝座之上虚幻身影的面庞,那层朦胧灰雾也变得愈发沉凝、犹如实质,甚至开始自行缓缓流动,仿佛要化作一张灰色的面具,并且在上面刻画出隐约的五官眉眼。

忽然间。

又是一声幽幽叹息传出。

端坐于银色宝座之上的虚幻身影微微一动。

紧接着一盏接一盏的银座灯火在殿内燃烧起来,又有遍及整座大殿的阵法符文开始闪烁起耀眼的月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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