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我想做你池塘里的鱼18(1 / 2)
木非言站在舞台上,璀璨而又华美的灯光一束一束地汇聚在他头顶,四周涌动着只为他点亮的紫色星海。
他要的光芒万丈,他要的无尽星辉,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尽数被他拥有。
但他却毅然决然地宣布了放弃,在离梦想最近的时候。他说做一粒尘埃也可以,变成泥土也无所谓,他要用全部精血喂养出一朵花。
朵开在他心头的花。
那朵花的名字叫秦青。
秦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木非言,眸子里渐渐蓄满泪水。
“不可以放弃。”他双手贴在玻璃窗上,哽咽着低语。
远在舞台之上的木非言竟仿佛听见了这哀切的恳求,举起话筒说道:“我可以。”
“不要这样。”秦青摇摇头,泪光盈满了眼眶。
“我要这样。”奇迹般的,木非言一句一句回应着,深邃眼眸始终看着落地窗前那个小小的身影。
秦青快哭了,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不需要这样的牺牲,你明白吗?”他喃喃自语道:“我要放飞你,让你翱翔,永不落地也没关系,飞得远了也无所谓,忘了回头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一直等,在这个世界等,在下个世界等,在无数个世界等。等到不再被爱了就放弃等待,然后继续等着凋零。一切都是自然的,不要什么牺牲。你明白吗?”
这就是秦青对爱的理想。
他可以永远都对爱有所期待,却又永远不会把“被爱”当做必须。
花儿的生长法则就是花开花谢,他盛开过,那么任何时候凋谢也都了无遗憾。
“做你自己,不要顾虑我。”秦青用力按压玻璃窗,略微提高了音量。
站在他身边的妮娜把这些话全部都听进了心里。
她真的没有办法讨厌这个年轻人,哪怕对方把她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失了心智。明明是来撵走这人的,可是现在,她却偏偏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安慰。
“儿子啊,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妮娜摇头苦笑。
站在舞台上的木非言也仿佛听见了这些话,眼眸里微微闪出泪光。他的心一直在感受秦青的心。
“宝贝别哭。”说完这句话,他自己的嗓音反而哽咽了。
台下的观众发出了难过的喊叫,用力挽留他,求他不要退出。紫色荧光棒与紫色灯牌在一片黑暗里疯狂地摇晃,如浪潮在翻涌。
然而木非言却对这片星海无动于衷。
他始终抬着头,看向二楼的贵宾室。有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落地窗前,那就是他的目光所系。
秦青捂住微红的眼,叫泪水沾在滚烫的掌心。木非言让他不要哭,他便不哭了。
木非言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在吞咽从心底里喷薄而出的深情。
“我现在很开心,所以你也不要为我难过地哭泣。”他凝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温柔地说道:“能为你做一点事,比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更有意义。以前我很讨厌被家族责任束缚,我想要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眸子里的浓情又深了一些。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落地窗前的秦青,缓缓说道:“可是未来我要与你组建一个家庭,所以家庭的责任我怎么能逃避。当你需要的时候,我想为你挺身而出,挡风遮雨,可是现在的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摊开掌心,托起许多悬浮的,闪着光的尘埃,低低地笑了。
“这星辉于你无用,那么我要它又有什么用。”他合拢掌心握住这些尘埃,坚定不移地说道。
台下的观众不再挽留也不再喊叫。他们皆被木非言的这段发言震撼到了。如果说之前的电话录音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在宣泄疯狂的爱意,那么此刻的一字字一句句,则是一个成熟男人在庄严地许下承诺。
“在一起吧,这么好的人就不要错过了。”不知哪个小女生哽咽地喊了一句。
于是整个演播厅就掀起了“在一起”的汹涌浪潮。有人在兴奋地尖叫,有人在吹着口哨,现场的气氛热到沸腾。
木非言立刻举起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语气严肃地说道:“不要逼迫他做出选择。现在的我还根本不配与他在一起。以后的比赛,希望我的同伴们一切顺利。”
他慎重鞠躬,舞台上的光芒也随之熄灭。当黑暗退去之后,那处哪还有他的身影?
秦青连忙转回身,跑到茶几前,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张纸巾,把哭红的眼睛擦拭干净。
他知道木非言马上就要来了。
眼睛越擦越红,可他却看不见,于是当木非言推开房门走进来时,面对的竟然不是一朵娇艳的花,而是一只红着眼的兔子。
木非言无奈地摇摇头,又愉悦地笑了笑,然后大步走过去,把秦青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次,秦青没有挣扎,也没有用力踩他的脚背,更没有狠狠甩他一巴掌。
秦青慢慢抬起手臂,轻轻地将他拥住了。
这个拥抱带着又浓又甜的香气,也带着融融的体温,叫木非言飘荡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妮娜站在一旁,为难地看着两人。她本该挥挥手,命令保镖把两人分开,然后把儿子即刻绑回英国。这是处理现在的局面最好的方式。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慢慢悠悠地品了品。算了,这一次就当看不见吧。
996满地打滚,悲痛万分地哭喊:“我的剧情又崩了!秦青我要咬死你!”
“别哭了,回去我让你吸一百袋猫薄荷。”秦青受不了这种吵闹,只得在心里安慰一句。
996的哭嚎戛然而止,胖乎乎的身体飞快爬起来,跳上茶几,偷走了早就眼馋许久的几块蛋糕。
“这还差不多。”它含含糊糊地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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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医院的骨科病房内,云思羽正在抹眼泪。
闫波行躺在病床上,右腿打了一圈厚厚的石膏,脸上蒙着一层绝望的灰雾,整个人既不说话也不想动,仿佛失去了生命力。
医生正与他的教练商讨治疗方案,队友们也都匆匆赶来探望。
“膝盖粉碎性骨折,而且以前就有旧伤,即使动完手术也不能再剧烈运动。”医生遗憾地摇头。
教练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然后才焦急地问道:“那他以后还能打篮球吗?”
几名队友也围拢过来低呼:“他下个月就要去美国面试!医生你救救他吧!”
医生神情凝重地说道:“他伤得太重了,目前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也只能保证他正常行走,跑和跳就不要想了。不是我不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据说可以换人工膝关节,你们这里可以动这种手术吗?”教练满怀希望地问。
“我说的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就是置换人工膝关节。换好了也不能再打篮球了。而且这种手术非常昂贵,你们先交十五万住院费吧。”医生说道。
教练愣了愣,脸上的希冀之色彻底消失。
医生走后,教练坐在病床边,愁得直揪头发。他一个穷教书的,哪来的十五万?况且他刚买了房,每个月要还贷款,自己欠着一屁股的债。
“十五万我上哪儿去找?”他红着眼睛看向闫波行,免不了埋怨一句:“我不是让你不要爬高爬低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去爬梯子?”
闫波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曾说话。
云思羽连忙说道:“是我让他帮我打扫画室的,都是我的错。”
教练气得想打人,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只能握紧了拳头。
面如死灰的闫波行这会儿倒是有了反应,张开干裂的唇替云思羽辩解:“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一旁的队友忽然说道:“再怎么说,你的腿也是为了他弄伤的,你的医疗费应该由他来出吧?”
另一个队友立刻接话:“是啊,听说他一幅画能卖上百万呢。十五万住院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
云思羽爱面子,并不曾把自己的窘境告诉闫波行。于是闫波行就偏着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云思羽。他知道自己的发小最是善良热心,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云思羽的脸颊一瞬间就涨红了,嘴里吱吱呜呜说不清楚。
他怎么敢把叶家的情况告诉闫波行,又怎么好意思说,我出不起这个钱?
闫波行的队友见他态度含糊,就逼迫道:“你该不会想撒手不管吧?你别忘了以前你吃不起饭的时候,闫波行把他的补助费全都给了你!你俩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对你怎样,你心里最清楚!”
正是因为太清楚闫波行的好,云思羽才会这么为难。
他咬了咬牙,坚定道:“我去给闫哥筹钱,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他。”话落就冲出了病房。
跑到外面,看向漆黑无星的夜空,云思羽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哪里会有办法?
他给叶父打了一个电话,叶父严肃地说道:“我奉劝你远离叶家,别再找死。”
这是一句忠告,与叶母比起来,叶父还保有一点良知。
云思羽唯唯应诺,竟然不敢提钱的事。他走在漆黑的小巷子里,头顶是一片黑沉沉的天空,前方是看不见尽头的蜿蜒曲折。
他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豁然开朗。
他握着手机挣扎良久,然后拨通了秦青的电话。那头一直是忙音,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曾经对他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秦青不再搭理他了;曾经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的秦青就这样消失了。
他真的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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