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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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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真说,他属于恩义堂的什么……支,”我想起来灵真生前说过的话,“那是什么意思?”

“恩义堂三百玄师,分了十二支,”月离道,“按地支作号,他归属丑支,在我属下。”

“所以你是——”

“虚领个丑支的统帅,”月离长声说,“没什么用,平日里众人都散逸各处,无甚大事也聚不在一起,若不是堂主传书,我连灵真走了都不知道。”

他说得随便,但我能觉出来,对灵真的死,他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无所谓。

“那你又为何在此?”我又问。

“等你啊。”月离伸了个懒腰,“我猜你离了宁安,便要往云鸣山去,特意在此地等候。想不到你迟迟不来,等得我腰酸背疼。”

“等我做什么?”

“这还要问,”月离挠挠头,“你刚和沈落有过一战,眼下最熟悉他的人,只有你了。不瞒你说,虽然在山上时我和他天天打照面,但他七年前下山,之后没有一个玄师见过他,他现在是什么本事,连堂主都不清楚。”

“你要去杀他么?”我眼前一亮,看来恩义堂也坐不住了,派了厉害的人过来,那岂非表明,沈落命不久矣?

可月离接下来的话又灭杀了我的希冀。

“杀他?”他苦笑,“七年前是可以的,但沈落如今早已远非当年,怕是三个我加起来,也未必能和他匹敌。”

看我失望溢于言表,月离又笑了笑。“不过你别灰心,我们自有办法。”

……真的假的?

“但我不知道他逃向了何处。”我老实说。

“无妨,”月离说,“有人在找他了。”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月离大咧咧地挥挥手,“我在这里不只等你,也在等这个人送消息过来。”

说着,他居然坐下了。“一起等吧?”他招呼我,还从腰后掏出了一个葫芦,“喝一口?”

“……这是什么?”我隐约感觉那不是我该喝的。

“酒啊。”

你能专心做事吗!大白天喝哪门子酒!

我拼命摇头。九枝倒是很好奇,被我狠狠踩了一脚。

“也是,你小孩子,不该喝这个。”月离仰头灌了一大口,眼神忽然犀利起来。

他紧紧盯着我,示意我和九枝也坐下。“该还要等一小阵子,”他说,“趁这工夫,你在不破山是如何同沈落打交道的,和我仔细说说?”

第15章 月离(中)

我把不破山的遭遇,又原原本本同月离说了一遍。

这一天净是说话了,把我累得不行,尤其这段故事,我已经给五个人各讲了一次,这是造了什么孽。

我说完,月离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应,自顾自地沉思。

“几年未见,沈落已经变成这个地步了吗……”他低声道,“当年山祖所说的,终于还是应验了。”

“你们既然早知道他心地恶毒,为何不当时就做些什么?”我忍不住说,“就这样随便放他下山?不能把他关起来吗?或者……或者……”

我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或者把他杀了?”月离笑笑,“你不必介意,但说无妨,目睹过这一切后,你有想杀他的心,我能领会。”

他喝口酒,又说:“但那时的他,也并没做过坏事,只是所思所想背离了玄师的道义,不能仅仅因为这样就动手责罚。而且山祖虽斥责他,逐他下山,但仍旧期望,他尝尽世事后,能改变想法,终有一日可回到正途。”

他叹口气。“只是没想到,他在他的路上,越走越远,还有了屠灭人世这种念头。”

“那……现在你知道了来龙去脉,可有想到对付他的办法?”我问。

月离喝了口酒,又摇摇头。

“还没同他交手,想这些还太早了,”他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的行迹。”

话音刚落,他凝神听了听。“嗯,来得刚刚好。”

我还想问什么来得刚刚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些声响,不多时,林木高处飞来一只大鹰,紧接着,又从林子里蹿出一条大黄狗。

那鹰抖擞翅膀,落在离我们最近的一根枝桠上,那狗也跑到月离近前,驻足站定。

“苍黄,你晚了。”月离头也不抬,微笑着说。

“是你自己约的时辰,我可没说一定守时啊。”一个男声说。

我看傻了,狗会说话?

而且,是和鹰同时出声的?

“你别吓到这位姑娘,”月离说,“快现人形吧。”

接下来的事,又超出了我的理解。只见那只鹰振翅落下来,正落在黄狗头顶,随即,一鹰一犬幻化在一处,变成了一个人。

是一个身形枯瘦的男子,手脚颀长,像是一辈子都没吃饱过饭。他没料到会遇见我,拘谨地点了点头,算是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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