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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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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东西。”另一名男子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布袋,倒了一些橘色的粉末在手上,拿给我看。

我凑近闻了闻,一股子刺鼻的辣味。

“这是驱蛇的,”男子道,又拿出一个布袋,放在我手里,“姑娘要进城,还是带一点在身上,蛇就不敢靠近你了。你也分一些,给你身边这位小兄弟。”

我心想哪有蛇敢跟九枝犯冲,不过没说出口。

“要是不慎遗失了,”男子又叮嘱我,“你就在城里找人索要,这十里八乡产的雄黄,大都被我们拉来了,城里如今不缺这个。”

这人倒是很心善。

我谢过他,穿过众人和烟尘,往城里去。

果然,走近城门就看到,有一队人个个扛着扁担,正往城里运一种橘色偏红的石头,想必这就是拿来做雄黄粉的原料。

入了城门,更是扑面而来一股子辛辣气息。

九枝鼻子灵巧,格外难受,一路都捂着下半张脸,眉头扭成了麻花。

再细瞧,这城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摆着雄黄粉,是以全城处处都是一样的辛辣刺鼻,城里的人好像都习惯了,我只觉得头晕。

别说是蛇了,有百年修行的蛇妖,估计都要躲得远远的。

九枝甚至都不喊饿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没有胃口。不过还是要吃一些的,我在路边一个小摊贩那里买了几个肉包子,和他勉强对付了对付。

好不容易忍下来这些气味,我找人问明了路,直奔县衙而去。

我总觉得奇怪,好好的人怎会忽然被毒蛇咬死,虽说这种事也不算太罕见,但我心里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

但愿是我想多了,不过细问一问,也不会多余。

我身上还有上清观的宝箓,这次又派上了用场,到县衙外,守门的刚要拦我,我就把宝箓呈了上去,骗他说我是不在观中修行的道人,观主破例收下的女弟子。

我好聪明啊,哈哈哈。

这人果然没有生疑,叫了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验过宝箓,就把我恭恭敬敬迎进门了。

知县在内室,我入内时,他正伏案疾书,那个官员对他说明情况,他立刻放下笔,快步迎上来。

“不知道姑大驾,有失远迎。”他冲我一拱手。

啊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我赶紧说了些我只是个小道人不足为虑没必要这样对我之类的话,知县还是很有礼数,请我和九枝落座,自己掩上门,才重在案前坐好。

“下愚乃本县知县,”他说道,“姓夏,名清远,道姑和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这人面相非常年轻,剑眉星目,谦逊里又带着一点清高,给人的印象倒确实很深。

“我叫有灵,”我忙说,“白有灵。”

我又指指九枝。“他叫九枝,也是……和我一起修道的,只是不太爱说话。”

“两位年纪轻轻,便受上清观看重,看来资质非凡啊,”夏知县笑笑,“敢问此番来我县衙,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我说,“就是听人说,青江城最近闹蛇患,就前来探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我二人能帮上忙的。”

说到蛇患,夏知县明显神色一滞,俄而长叹了口气。

“许是我德行有亏,上苍降罪吧,”他说,“此地素来多蛇,可从未生过这样厉害的蛇患,只可怜了全城百姓。”

“听说知县夫人,也被毒蛇所害?”

“是,”夏知县黯然道,“内人她……去了多日了,现已入土为安。”

“那毒蛇,只咬了她一个人吗?”我问,“当时知县大人可在?”

“那日我在这间屋里,不在卧房,”夏知县说,“城里有些案子未了结,我一直查阅犯人的口供查到深夜,内人早歇息了,却未成想,子时左右,卧房内传出一声惊呼,我和下人忙赶过去,进门便看到一条黑蛇,随即将蛇打死,可夫人已经……无从救治了。”

“这么厉害的毒蛇?”

“我不懂蛇,”夏知县说,“据下人说,这种蛇毒性极强,瞬息间便可夺人性命,身形又细瘦,常自门缝处潜入屋舍,我未料到会这样,平素也没做防备,叫小箸死于非命,是我之过啊。”

“小箸,是夫人的名字?”我问。

夏知县点点头。“她本无名无姓,还在襁褓时,父母便在与北人的战乱中过世了,是寺庙的僧人救了她,把她养大。”

“她成人后,辗转来到此地,那时我还是个穷书生,苦苦备考,机缘巧合,和她一见钟情,小箸为了让我安心读书,帮了我许多。”他又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接着问。

“有五六年了,”夏知县答,“无奈我资质愚钝,最终也只考到个举人,幸蒙知府大人垂青,封我做了个青江知县,就任后,我立刻迎娶了小箸,也终于能让她过上安稳日子,只是……”

他又叹了口气。

我也有些难过,不忍就这件事再问下去。

知县说城内蛇患已基本控制住,没有我可帮手的地方,何况真让我帮,我也无从着手,于是虽然我心里还有些疑窦,还是暂且先同知县告辞了。

仍旧是来时的那名官员送我出门,走到一半,我看他还算健谈,就问他:“敢问大人,在县衙内是何职位?”

“我是本县的主簿,道姑若有不便问知县大人的,也可以问我。”他看出了我的意思。

“大人别误会,”我笑笑,说,“倒不是为了探听知县大人的底细,只是有些疑惑未解,知县夫人遇害那晚,主簿大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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