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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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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父赠。”我一字一句道。

这也是我在《圣朝通轶》这本书上看来的,大嬴的皇上对皇子公主称呼自身,都叫“皇父”。

元卿没有回应。

“当然,那时我还不能确知你是谁,”我说,“后来在瑞临,我特意问了问,才知道皇帝有八子一女,和你年纪相仿的,有四人,但据说三位皇子都在暗中争权夺位,我想,应该不会有一边修道一边密谋夺位的,那就只剩一人了。”

屏风后长久无话,半晌,传出一声叹息。

“知道你聪慧,我本该更小心些。”

“小心不小心的,见了如今这阵仗,我也能明白,”我说,“都道玄衣军是苍州的府兵,一个道人,地位再高,又如何能随便调动府兵?”

屏风后又是一阵沉默。

“草民白有灵,恳请与宁安公主一见。”我一躬身,拱手对着屏风说。

过了片刻,屏风后面的人站了起来,施施然走出屏风之外。

“你还真是不知礼数,”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有了女子的意味,“寻常人这样见我,可都是要下跪的。”

我眨眨眼。“你要是需要我下跪,我也不是不行。”

宁安公主笑了。“你我之间,不需如此。”

她已去掉了道袍和冠冕,如今一身锦绣华服,一头乌发盘成秀髻,上戴着精巧的金饰,和曾经的道士样貌大相径庭,言语也柔和了些,只是眉眼间还留着从前的英气,提醒我她还是那个元卿上人。

“公主为何要假扮道士?”我问。

“不是假扮,是真的修道,”宁安公主轻声说,“这是我爹爹的主意。”

“皇帝让你进道观的?”我讶异。

“我不爱深居宫中,总闹着他要出去见世面,”公主说,“可身为公主,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他便叫我以道人之身,在世间行走。而世人对男子又总高看一些,做个乾道人,可经历的事会多一点。”

“他就不怕你遇险吗?”我又问,“你要捉妖除鬼,还在宁安应对疫病,万一有个闪失……”

“你爹爹和娘亲让你下山,不也不怕你遇险么?”宁安公主道,“与其以保护女儿的名义把我一直收束在他身边,我更欢喜他放任我以身犯险。”

好像也有道理。

“女扮男装,应该很累吧?”我问。

“还好,”公主说。“无非便是要多加小心,别暴露身份,原本除了身上的区别,女子同男子,也没什么不同的。”

“上清观观主知道么?”

“观主知道,”公主答,“但我爹爹命他对我严格以待,我倒是也没受过观主多少照拂,其余人等,知道我身份的,除了父皇和他倚重的两三位朝臣,便也只有谢将军。”

“谢将军?”

“谢守愚,”公主道,“苍州建宁卫指挥使,玄衣军便是他一手操练,合两千余人,乃是本朝最锋锐的一支骑军,单论起来,江南江北能和玄衣军匹敌的,也就只有北人的鬼骑。”

她说的这些我大半都不懂,只好先记在心里。

“我们坐下说吧,”公主说,“你我,还有九枝,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就不必拘谨了。你也别把我当公主看。”

她引我落座,又嫌屏风横亘在屋中碍事,竟然撸起袖子,把屏风推到了一边。

“烦死了,”她拍拍手,“我原本打算就这样见你,下人们都不许,说不合规矩,我见我的旧友,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我看着她笑,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屏风后原先摆的椅子上坐下。

“听说,你见过我大哥了?”她问。

她大哥,那应该就是大皇子了。

“这你也知道?”我睁大眼。

“我有眼线,”公主神秘一笑,“或者说,不是我的眼线,是谢将军在苍州布的暗探,你自客栈一被带走,消息就送到他那边了。”

“将军认得我?”我越来越吃惊了。

“他当时还不认得,”公主说,“他只是觉得奇怪,我哥为何要特地去客栈带一个小姑娘走,后来他想到我对他提起过,宁安疫病时,有名女子帮了大忙,就差人来问了问我。”

“他为何会和你联系紧密?”我问,“刚刚你说,朝外之人,就只有他知晓你的身份,他手下的兵也会听你差遣,这不合常理吧?”

我虽然不懂这些事,但我也明白,这些官员、将领,都是一个人管一个地方的。

宁安公主平日里都在梧州宣阳一带,和苍州中间还隔着个平州,这怎么说都有些奇怪。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宁安公主皱起眉头,“我离宫前,我爹爹把谢将军召到京城,两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我爹爹说,以后谢将军会关照我的一举一动,叫我有难处都找他,也许,是谢将军在这三个州府中都有些势力?”

我沉心静思,没说话。

“既然谢将军这么有手段,”我想起来,“那大皇子同我说的话,公主也都知道了?”

“那倒是不知道,”公主说,“我大哥虽自负狂傲,做事还是很小心的。”

我想这些事应该说给她听,就把在瑞临城时,大皇子和我说的那些话、一并他南下的目的,都告诉了宁安公主。

“原来是这样……”公主沉吟道,“我就猜他这么大阵仗南下,肯定不是治水患这么简单。”

“他知道公主修道的事吗?”我问。

“你别叫我公主了,”宁安公主摆摆手,“我本名柳云卿,入观后,观主取了’卿’字,才叫我元卿,以后你就喊我云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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