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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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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邀雨身形如鬼魅般潜入城西的药铺。药铺此时早已打烊,只留个小伙计睡在铺子里看铺面。邀雨悄无声息地摸到药柜前,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查看上面的药名。终于,她找到了砒霜!原本想拿了就走,可又觉得自己没钱时偷个馒头都感到羞耻,此时有钱了,便不能再做这昧良心的事儿了。于是她掏出钱袋,准备留些银钱抵药资,正不知道该放多少的时候,就听看铺的小伙计梦中呓语道,“七叶莲五文一钱……炙甘草十八文一钱……嗯……砒霜……”小伙计似乎睡得不安稳地翻了个身,“砒霜……三十文一钱……”

邀雨一听杏眼圆瞪!三十文一钱!你怎么不去抢呢!你个臭小子是醒着的吧!你绝对是醒着的吧!

等邀雨如霜打的茄子般从药铺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包砒霜,还有空空如洗的钱袋……

好了,这下去崆山,不怕被山贼抢了。

第十九章 、狐面先生(一)

等邀雨到达崆山西麓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沉沉。月光冷森森地照着,山路上人影也不见一个。崆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想搜遍全山,找出山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事。为今之计,只好引蛇出洞。

邀雨巴巴在原地溜达了半天,眼看月上中天,也不见有山贼来劫,气得邀雨暗骂,这帮混蛋也太能躲懒了吧,不好好打劫,到哪儿厮混去了!

邀雨起得死劲一跺脚,偏巧踩到了块尖石子上,疼得她直呲牙!这才低头瞧见自己的破草鞋,灰布麻衣,再瞅瞅自己身无长物的样子,恍然大悟。就她如今的穷酸样儿,山贼傻了才会费这个力来劫她。

既然无财,只好用色了。

邀雨索性走到路边的大石上坐了下来,佯作等乏了休息的样子,又捶腿又揉肩的,接着从羊皮囊里弄了点水擦干净脸,随后又解了头上的汗巾,散下一头乌黑的长发,脸上露出不谙世事地笑容。

这招果然有效,不出半响,邀雨就被一群山贼给围住了。

“呦,这是哪家的女郎大半夜的和情哥哥私奔啊?怎么,你的情哥哥没来吗?要不跟爷们走?咱们那啥都缺,就不缺男人。你看怎么样啊?”一个山贼说着就伸手来摸邀雨的脸。

邀雨装出惊恐地样子向后拼命躲闪,声音微颤道,“你们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让哥哥们好好疼你呗!”几个山贼开始毛手毛脚地往邀雨身边儿蹭。

邀雨犹豫不决了,是杀光他们留一个活口带路,还是先全都打残再说。正想着,就被一声呵斥打断了思路。

“都给老子躲远点!这种货色多久未见了,大哥还没碰过你们就敢动手了?滚、滚、滚!都给老子滚一边去!”

邀雨看看这个讲话的山贼,长得平头平脸,毫无特别之处。不过他显然是个小头目,这让邀雨突然觉得,不管一个人有多窝囊,他能做到一个位子上必然是有原因的。哪怕只是“好女人都该先给老大玩”这一点原因,也足以让他从山贼里鹤立鸡群了。

邀雨极其顺从地跟着他们回到了山寨。一路上众山贼都很奇怪,怎么一个私奔出来的女郎身上居然什么都没带。邀雨想了想,除了没有情哥哥,她也算个出逃的女郎吧,虽然也没钱。

见到山贼的头领时,邀雨不受控制地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这人与自己想象中的大不一样。没有一条大伤疤在脸上,体型也不是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壮汉,反倒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而那长相,让邀雨突然想起了一种叫做狐狸的动物。尖鼓嘴,细挑眼,高颧骨配个尖鼻子。一身蓝色长衫极其素雅,明明是文弱书生的扮相,脸上却写尽了“阴险狡诈”四个字。这幅长相真可谓是竭尽其能地,为这位头领在邀雨心里,留下了令人生厌的第一印象。

那头领围着邀雨转了一圈,不禁啧啧赞叹,“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不管是卖出去,还是献出去都会是个好筹码呢。某的兄弟们说女郎是与人私奔,来这等情郎的?某看未必。女郎看上去虽然不谙世事,不过观您的气质和手指上的茧,倒也不像什么纤弱女流。况且这附近但凡有些身份的,某还都略知一二,没听说哪家丢了您这位女郎……”他目光突然触及那块梁翁玉佩,脸上肌肉一抽道,“女郎不如说说,此番是为何而来啊?”

邀雨见此人三言两语道破天机,也不慌张。从他话里,邀雨大约猜到为何官府迟迟不肯出兵剿匪。莽夫何惧?偏是此种算尽心机的恶人最是可怕。估计这头领正盘算着把自己献给他们官府的靠山。只是邀雨奇怪,这人心机颇深,怎么看也不该是个盘踞山中做大王的角色。

邀雨没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莞尔一笑,轻声道,“倒还没请教这位秦头领同青越派是何关系?”她说完,双眸落到了那头领腰间形状奇特的牛皮袋子上。

那袋子两头同宽,中间细窄,像个被拉长了的花生。她要是没猜错,里面放的应该是青越秦家的独门兵器阴阳双钩。这双钩造型奇特,一钩内刃,一钩外刃,阴阳两体,却又可以合二为一。

邀雨话音未落,一旁的山贼们便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没人知道首领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他是不久前来到崆山的,这群山贼原本也都是市井之徒,后来被首领召集到这崆山上落草为寇。

秦首领显然有些吃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狐眼微眯,“女郎在说什么?某,听不太明白。”

邀雨噗呲一笑,看来这些山贼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头领到底是何人物。这秦首领显然是想掩饰,倒是有趣得紧。邀雨原想再追问,可又想到子墨的身体容不得她在这里费时间好奇,只好速战速决。

身上仅有的几个铜钱早被山贼搜了去,邀雨无奈之下,只好拿出腰上的羊皮囊,用手拍了下囊底,几滴水珠“啵”地从囊中溅了出来,她玉手向外一拂,水滴便顷刻间凝成锋利无比的冰刺,嗖嗖几声向那首领的眉心直射而去。秦首领一惊,马上运功跳开。冰刺擦着他的脸射入了后面的墙壁,滋地化成几道白气,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墙壁上让人心惊的洞孔。

如若那秦首领方才有片刻迟疑,被这冰刺正面打中,肯定是小命不保!

秦首领摸着脸上被冰刺划出的几道血痕,心中惊涛骇浪,他自问闯荡天下十数载,各个氏族道门的高手也见过不少,却从未听说过有谁能瞬间在手中将水凝成冰刺的?

邀雨哪容他多想,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首领跃身躲避冰刺的之时,邀雨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取下墙上挂的宝剑,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直取秦首领腰后的命门而来。

见邀雨杀招尽出,那秦首领也顾不得许多,此时再不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今日定难逃一死!只见他左手拔出外刃钩挡开了邀雨的来招,顺势回身,右手的内刃钩直钩邀雨的颈子,左腕再一翻,外刃便借势奔着邀雨下盘而来……

第二十章 、狐面先生(二)

阴阳夺魂钩,秦首领上来便用了狠招。

邀雨见他上下齐攻,却并不避开,身子反向前微微一探,施展轻功,不退反攻,逼着秦首领收招防御。

当今江湖上见识过阴阳夺魂这招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人,双钩齐攻看似无懈可击,只要心有怯意,意欲躲闪,便会成为钩下亡魂。可如果不躲,反而以攻为守,身形向前,却可将此招轻易化解。秦首领不禁心惊,这女子要么是胆识过人,要么便是对自己的武功有莫大的自信。

不等秦首领多想,邀雨便腕劲一提,宝剑微挑直刺首领的喉咙。秦首领赶紧一个游云信步向后撤去。他原以为可以躲过这一剑,却没料到邀雨的剑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剑气如虹,一路紧追过来!剑的破空之声仿若龙吟,剑气更是带得两人的袍袖都鼓胀起来。

嵩山追云剑!难道眼前这女子是嵩山的人?不待他多想,邀雨的剑招便快如疾风闪电般地到了近前。

眼看避无可避,秦首领急聚全身之力,两钩一合,丹田聚气,高喝一声“呔!”,剑钩相撞,两向力道骤然相碰,竟击出一片电光火石。秦首领由于骤然聚气提功,硬挡了邀雨的剑气,不由得虎口一震,双钩脱手而出,心脉紊乱,一时身体麻痹,跪倒在地。

还未等他喘息,几根冰刺便夹着寒气杀意夺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际,秦首领高喊一声,“且慢!”谁曾想那冰刺竟化成几滴水,逗弄般地弹到了秦首领的脸上。

“你还有什么遗言?”邀雨幸灾乐祸地看着秦首领,她心里也是好奇的紧,怎么一个青越秦家的高手,会委身在这里当个山贼头子呢?眼睛扫了一眼举着刀斧围过来的山贼们,心中冷笑,一群窝囊废!

那秦首领撑着半条命道,“以女郎武功和背景,上我山寨,必定事出有因。女郎与其大开杀戒,不如将所需告知某,某定当鼎力相助。如此可以省下女郎不少时间和精力,不知女郎意下如何?”

秦首领同邀雨一交手便知她武功深不可测,有此等武功的人,若一心想铲平他们寨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断没必要伪装成个落难女跟着山贼进寨。因此他揣测其中必有隐情。

“不错,你很聪明。本女郎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本女郎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那秦首领眼珠一转,见劝住了邀雨的杀意,便赶紧抓紧时间调息。刚恢复了五成功力,便于瞬间出手,寒光一闪,双钩像两条游蛇般奔袭出去。却不是向邀雨,而是咬向四周的山贼!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山贼还未醒悟,便已惨着毒手,一命呜呼。所有的伤口都在脖颈,干净利落,众山贼连挣扎都没来得及。

秦首领这出乎意料的一击倒没吓到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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