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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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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

而最妙的是,园内景致皆因地势而建,高地驻台,低处种树,凸出建阁,凹处凿池。楼阁亭树交辉掩映,妙不可言。

每处的楼阁殿宇皆大手笔地由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镶嵌雕缀。奢华至极,辞藻难述。也难怪盈燕忍不住夸赞。

邀雨虽生在将军府,仇池的王宫也住过,北魏的皇宫也去过一遭,可也的确没见过如此奢华恢弘的宫殿。怎奈昨夜之后,多好的东西,没了兴致,落在她眼中都觉得意兴阑珊,不过尔尔。

邀雨倚着窗百无聊赖道,“又不是以后瞧不见,欲速则不达,等布好了局,咱们再过去不迟。你先把璃竹叫来。”

盈燕一听邀雨传唤璃竹,询问道,“仙姬可是要因昨夜之事教训她?”

邀雨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婢女,哪用本宫动手,况且本宫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不一会儿,璃竹就被带了上来。今晨被杀的那个厨子,如同璃竹的当头棒喝。对邀雨的事儿,她倒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了,今日下船,前前后后忙个不停,想着能将功补过。

可如今自己还是被单独叫了进来,她难免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盈燕在背后说了些有的没的。

璃竹一进门,就见邀雨斜倚在软榻上,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她不敢多言,恭恭敬敬地施了叩拜礼,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出声说话。璃竹腿都跪麻了,却依旧一动不敢动。

似乎终于对璃竹谦卑的态度满意了,邀雨才轻声道,“昨天谢谢你了。盈燕说是你带她去灶房帮本宫熬姜汤。”

此言一出,不光璃竹,盈燕也忍不住歪头看了邀雨一眼,不知道自家仙姬唱的是哪一出。

邀雨却佯做不见,继续道,“本宫知道,你是魏皇陛下身边的红人。被遣来伺候本宫,倒是委屈你了。”

璃竹慌忙摇头,“仙姬折煞奴婢了!伺候仙姬是奴婢的福气,哪里有委屈!”

邀雨笑着,语气柔和道,“你不用这么害怕。按年纪,本宫倒还要叫你声姐姐呢。”

这回璃竹是着实被吓到了,“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邀雨也不制止璃竹磕头如捣蒜,又冲盈燕努努嘴,示意她这算是替你出气了。

盈燕见了,捂着嘴偷偷乐了。

“好了,本宫今日是来谢你的,怎么反倒吓到你了呢?”一直等璃竹的额头都磕红了,邀雨才出言制止。

璃竹依旧战战兢兢,“奴婢不敢,奴婢只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邀雨“嗯”了一声,借由盈燕扶着起了身,走到璃竹面前,又亲手将璃竹扶了起来。

“看看你的容貌,便是在宫中做个妃子也不差什么,如今却只能做个宫女。实在是可惜了。”邀雨说着,又上下打量了璃竹一遍。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是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

璃竹惊魂未定,身子抖个不停,她闹不清邀雨的意图,一时连话都忘了回。

邀雨也不介意,自顾自说道,“本宫说要谢你,却不知道赏你些什么好。想来想去,还是盈燕提醒我,说女儿家最要紧的还是个好归宿。不如本宫买个脸面,帮你在魏皇面前讨个名分吧,你觉得可好?”

第九十九章 、金光大道

璃竹听到邀雨要帮她到魏皇面前去讨名分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邀雨,闹不清天上如何掉下这么大个馅饼,“仙姬,说的,是真、真的?”

邀雨温婉地笑着,牵起璃竹的手拍了拍,“自然是真的!本宫看魏皇对你也甚是钟意,只是还缺个契机给你个名分罢了。”

“可是,可是……”璃竹说着眸中含了泪水,“奴婢的爹只不过是个……典客……奴婢……”璃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没了音。在魏朝,想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哪怕是最低等的御女,也得出自官宦之家。

邀雨笑着摇头,宽慰她道,“家世这东西,不过是看陛下的喜好。假如说,本宫能坐稳这仇池的主人,而你又被我认作义姐,如此可衬得起后宫的分位?”邀雨说着歪着头直视璃竹的双眸,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奴婢……奴婢……”璃竹手足无措,她并不傻,前面是一条金光大道,而邀雨要的代价,她却不知道给不给得起。

“机会只有一次,”邀雨向她欺近一步,“且本宫只能等到你后日午时。”见璃竹已经听懂了自己的话,邀雨挥挥手道,“下去吧,本宫抱恙,还需修养几日,你就替本宫去梓泽殿传话吧。”

璃竹呆呆地站在那儿,千头万绪从脑中闪过,最终她咬咬牙,一跺脚,出了汤泉宫。

盈燕仍不放心,凑上来小声问,“仙姬当真觉得她能成事?”

邀雨又躺会软塌上,“处子步轻,妇人步重。璃竹的身子怕是早已经给了拓跋焘了。只是家世不够,只能做个宫女。她是不会轻易放弃本宫这棵救命草的。她一定会陪本宫赌一把。”

盈燕臊得满脸通红,“仙姬怎么连这个都听得出!”

邀雨倒是不以为意,“何止本宫,那些宫中的老嬷嬷各个都有这个耳力。”她当初也没想到,自己练功竟能在这儿用上。

邀雨见盈燕脸红到了耳朵根,忍不住打趣她,“本宫今日可卖了个人情给你。他日璃竹若真得了宠,也会念着你的好。倒是你要怎么谢本宫啊?”

盈燕闻言,脸上却不见喜色,反倒白了白,施礼道,“奴婢今生今世当牛做马服侍仙姬,连人都是仙姬的,哪有问自己人要谢礼的道理?”

“好张巧嘴。”邀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做声。

刚才邀雨故意说为璃竹要分位是盈燕的主意,日后璃竹得宠,自不会去放低身份去巴结个婢女。可若璃竹不得宠,甚至在宫中水深火热,她只会更恨盈燕,觉着盈燕是为了报复她,才怂恿邀雨为自己争分位。

这一点,邀雨相信盈燕是看得透的。梁翁当初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婢女送给邀雨,邀雨也坦然受之。如今梁翁与自己闹僵,邀雨对她更没有完全信任的道理。

她可以替盈燕找回面子,因为盈燕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可偶尔这样敲打敲打盈燕,也是必要的。

再说璃竹,离了汤泉宫,就直奔梓泽殿。到了以后也不找旁人,直接唤了魏皇身边的一个小内监宗爱出来。两人凑着头低估了几句,璃竹又塞了一包东西给宗爱才匆匆离去。

第二日邀雨依旧称病不出。

魏皇不免觉得扫兴,再看宜都王刘义隆,始终一张冷脸,连歌舞都被他带得索然无味。而刘义隆几次提及停战协议之事,拓跋焘也只推说不急,迟迟不肯多言。刘义隆干脆早早便请辞,独留魏皇一个人自斟自饮。

殿中丝竹靡靡,香气满绕。拓跋焘喝着闷酒,已然微醺。宗爱今日当值,在他身后不时给拓跋焘布菜、斟酒,说些逗趣的话给拓跋焘解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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