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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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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护这批物资,邀雨的队伍迅速膨胀到了近千人。

这一行人若不是有朱圆圆以朱家商队的名义领头,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堂而皇之地在南地行走。

邀雨一直防备着拜火教会在中途来截人,所以邀雨、子墨和祝融,他们三个听觉最灵敏的,一直在轮番监视四周,以防有人偷偷靠近。

只不过拜火教不知是彻底放弃了这批教徒,亦或是在邀雨和嬴风两向围剿下伤了元气,从仇池出发之后,就再没敢冒过头。

朱圆圆在仇池时,始终没有提及拜火教的事儿。邀雨算着,这几日她该来找自己说明了。果然在出发的第五天,朱圆圆便来了。

见她正在打坐,朱圆圆也不心急,坐在邀雨的马车中等她运行完一个小周天后睁开眼,这才递上一碗绿豆汤给邀雨,“这秋老虎的天儿最让人烦躁。我刚差人买来的,喝一碗解解暑吧。”

邀雨道谢着接了过来,喝下一大口,果然是冰凉又解暑,她笑道:“秦忠志安排事情也算是周祥的,可跟你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这上路的几日,你居然都没让大伙儿吃重样过。”

朱圆圆边用团扇拼命给自己扇风边道:“我才不像我爹,赚了那么多钱,出门走商还净吃那些干巴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的硬馍和腊肉。这一次的事儿,虽然是我爹假戏真做,把整个朱家都甩给了我,不过也确实让我看透了不少。这钱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能花掉的时候还是趁早花掉吧……”

邀雨闻言差点儿被口里的绿豆汤呛到,“朱大想让你看透的大约不是这点吧……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说得对,及时享乐,方不负春华。”

邀雨紧跟着又叹了口气,“我明明才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却依旧没你这般豁达。以前我总觉得我大哥最像父亲,什么事儿都那么执着。现在看来,我也一样啊。”

朱圆圆伸手给邀雨扇了几下风,“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我问你,当初你就真的没怀疑过我们朱家?”

邀雨抬手止住朱圆圆的扇子,她即便是在酷暑天也并不觉得炎热,她想也没想就道:“信,也不全信。大约信七八成吧。毕竟我实在想不出朱大背叛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朱圆圆放松地靠在马车壁上念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我爹教我的第一句话。你说的没错,没好处的事儿,我朱家是绝不会做的。”

朱圆圆伸手递给邀雨一卷竹简,“我爹让我交给你的。这次押拍前后,但凡有所异动的商户、庄子、坞堡,他都已经标记出来了。有几家已经被我们朱家并入,另外的一些怕是要慢慢蚕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事的。”

邀雨将竹简接过来,点头道:“此番辛苦你们了。押拍的事安排得很好,拜火教也多亏你们,才露出了狐狸尾巴。”

朱圆圆突然往邀雨身边凑了凑,笑嘻嘻道:“你若真想谢我,就让我抱你一会儿。我最怕热,你这身上冰冰凉凉的,抱着比那冷玉还舒服。”

邀雨赶紧往旁边躲了躲,不满道:“你别靠过来。你这身上跟个火炉子似的。我虽不怕热,可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啊。你若实在热得受不住,就趁现在还没到正午,出去骑马吹吹风。”

朱圆圆用团扇一拍,嗔道:“你少哄我。这外面的风,粘得跟浆糊似的,现在出去骑马,别说凉快了,怕只有一身臭汗留给我。”

朱圆圆又转而一脸神往地道:“若是云道长在就好了……你们修道之人,都讲究清心寡欲。云道长身上一定跟你一样是冰冰凉凉的,若是抱一下……”

朱圆圆忽然捂着脸,害羞得拼命摇头,紧接着还传出她吸口水的声音。

邀雨忍不住逗朱圆圆道:“就你现在这样,若是抱着云师弟解暑,只怕会更热……你就别在那儿胡思乱想了,去看着路,别走错了。”

朱圆圆从幸福的幻想中拔出脑袋,轻松地道:“放心吧。别的地方我说不准。青州我是绝不会认错的。仰天山也在青州管辖范围之内,肯定错不了。”

檀邀雨闻言若有所思,“我在我爹的手札里读到过,他还曾在仰天山附近练过兵,为何他从没提起过那里有什么特别的楼啊?难不成行者楼虽然叫楼,可实际上是座外形普通的宅院?那也太……”

朱圆圆一只手摇扇子摇得手乏了,换了只手继续摇道:“仰天山密林丛生,行者楼的位置又十分隐蔽,没人发现有什么好奇怪的。行者楼,行者楼,再不济也不至于是座普通宅子啊。”

檀邀雨有点儿无可奈何地道:“实在是我师父行事太没章法,让我总觉得行者楼也似真似假捉摸不透。我也想过那里是否有烟雾缭绕的仙山,可又觉得超脱于无形中这种感觉,跟我师父真的搭不上。你莫说是座宅子,即便行者楼是座破庙我都不奇怪。”

第三百九十章 、命不久矣?

朱圆圆闻言哈哈大笑,“你到底是被你师父如何摧残了,竟让你如此悲观?你方才还说我爱胡思乱想,我看啊,最爱胡思乱想的就是你了。前天你睡了一整天,是不是梦游天国去了?”

檀邀雨皱眉,“什么梦游天国?我何时睡过一整天?”

朱圆圆并不知道事情深浅,以为邀雨只是连日疲乏,所以才偷懒睡上了一天,毕竟她自己就经常这样。

“我昨日买了些山楂蜜,想给你尝尝鲜,结果到你的马车上,墨曜就说你在打坐。我以为晚上你总该打坐好了,结果墨曜却说你还在打坐,不让打扰。当时窗子半开着,我瞥见你明明是躺着在睡觉。你看,你今日真的在打坐,墨曜不也放我进来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睡懒觉有什么好遮掩的?墨曜还真是爱维护你的面子。”

檀邀雨沉默了下来,她和子墨、祝融明明每天都在轮流放哨,她没有任何印象自己曾睡到日上三竿,甚至一天一夜未醒。

“圆圆,咱们从仇池出发后,今日是第几日了?”

朱圆圆随意答道:“第六日了啊。怎么?你这就乏啦?这可还有一半儿的路要走呢。咱们算是很快的了,一千人的队伍还能都是骑马和坐马车。平日我们走商队,一半以上都得步行,那才叫慢呢……按我们往常的速度,走到仰天山,怕是要秋后了。”

檀邀雨根本没听见朱圆圆后面的絮叨,她飞快地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且墨曜也知情。然而墨曜根本没对她提起过这事儿。

能让墨曜闭口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檀邀雨故意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快回你自己的马车吧,你坐在我这儿,搞得我的马车都热起来了。前面应该就是南阳城了。你着人去买些冰分给大家。可别中途热晕几个,反倒拖累行程。”

朱圆圆手里的团扇一压笑道:“你这主意不错,再弄些冰镇果子吃,最是解暑!你等着啊,我这就去安排!”

送走了朱圆圆,墨曜却在马车外面磨磨蹭蹭地没进来服侍。显然她刚才坐在外面的车沿上,已经听见邀雨和朱圆圆的谈话了。

“墨曜,去唤子墨来。”

墨曜应了声“喏”,接着疾步跑开了。

今日轮到子墨警戒,他一直呆在押送拜火教教徒的队伍中段。见墨曜神色慌张地跑来,还以为是邀雨出了什么事儿。

等墨曜将朱圆圆的话重复给子墨听,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为了不让邀雨察觉,子墨尽量避免更多人知道邀雨会时不时昏睡的事儿,没想到朱圆圆却因为不知情说漏了嘴。

“能瞒到现在,怕也是极限了……”子墨叹了口气,策马向邀雨的马车而去。

一进马车,子墨就看见邀雨一双杏眼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他所有细微的动作。

子墨坐了下来,与邀雨对视道:“你不用如此看我。瞒着你是怕你过虑。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会再故意骗你。”

邀雨的双眸含着隐隐的怒气,她低声问道:“多久了?”

子墨叹了口气,“大约有三年了。原本你自雪山归来后,症状便有所缓解,只是统万城里你中了拜火教的迷烟后,便昏睡得愈加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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