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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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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翁以仙姬正在外传道,需要等她回来再做定夺为由,送走了北凉的使者。之后立刻给邀雨发了消息。

梁翁的信中不但将沮渠蒙逊的联盟之意转达,同时也提醒檀邀雨,唇亡齿寒。一旦西秦没了,北凉下一步要侵蚀的就是仇池。

檀邀雨收到消息时,谢惠连才刚被晋陵公主认作嫡孙。如今行者楼和仇池的根基不稳,兴兵是肯定不行的。可她又很想借机咬下西秦一块肉。毕竟这种可以随意宰割的机会实在难得。

檀邀雨想了想,回信给梁翁:派人去西秦,散布消息说北凉和北魏要联合攻打西秦。鼓动西秦人,与其到时被屠城,做了奴隶,不如赶紧逃去仇池,请求仙姬庇佑。

如今檀邀雨缺人缺得紧,朱家的生意需要人看护,仇池也需要扩充军队。在这个诸国混战的时代,人口是比土地更金贵的资源。

北魏去年在同夏朝的战事中屠了一座负隅抵抗的城。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声不借来一用实在有些可惜了。估计都不用梁翁怎么煽风点火,就会有西秦人相信的。

可实际上,北魏如今也不敢轻易西进。因为最让北魏头疼的柔然人最近又开始蠢蠢欲动。

拓跋焘大约也感觉到了北凉王渐渐显露的野心,最后还是皇后赫连珂给他出了个主意。封赏被俘的前夏皇赫连昌。

说起赫连昌和赫连珂这两兄妹,来到北魏后就一直过得战战兢兢。

赫连珂虽贵为皇后,几个月前却连粗使宫婢都可以欺负到她头上。后来皇太后将乔女指到她宫里,赫连珂这个皇后才渐渐有了些样子。

可即便她如今被乔女教得沉稳了些,刚一听到乔女说,让她去给大哥请封时,赫连珂惊得连说话都抖了。

“陛下本就只希望本宫做个面子上好看的傀儡,本宫若出言替大哥请封,陛下一定会厌恶本宫,到时本宫就再难以活命了。”

乔女面无表情地问:“难不成皇后以为陛下现在便是喜欢您的?与其这么慢慢被磨死在宫中,您难道不想拼拼看吗?”

赫连珂美艳的脸上满是凄楚之色,“拼?本宫凭什么?又有什么值得拼的?”

这段时间拓跋焘对她的冷淡已经让赫连珂心灰意冷,若说以前对拓跋焘还有什么期待,此刻却一点儿指望都不剩了。

若不是赫连珂惜命,她怕是早就自尽了。

乔女并不奇怪赫连珂会如此绝望。她很清楚这深宫能逼疯多少人。她平静道:“宫里的女子,争到最后,不是为了陛下的宠爱,也不是为了嫔妃尊敬的后位,而是为了坐上太后位,从此不用再看人脸色地做小幅低。”

“你!”赫连珂大骇,“这种话你怎么也敢说?!”

赫连珂是皇后,皇后变太后,可是变相诅咒拓跋焘早死。

乔女却毫不在意,“陛下连年征战,且每战必亲征。还总爱冲锋陷阵。如今太子已立,您又是正宫皇后。您当真就没想过这些?”

赫连珂不敢接话。她当然想过。拓跋焘上次在对阵夏朝的最后一役就受了不轻的伤,修养到现在还依旧不能开弓。谁能保证他永远不会出事呢?

“若是陛下不在了,”乔女接着道,“您觉得仅凭您亡国公主的身份,真的能在朝中震慑住其他鲜卑贵族和汉人氏族?您需要有人在朝中帮您。而您的哥哥就是不二的人选。”

赫连珂拼命摇头,“大哥当初把本宫像玩物一样扔给了魏皇。我为何还要帮他?!况且陛下也不笨,本宫这点儿私心,怕是陛下看一眼就清楚了。”

乔女漠然道:“若在平时,皇后提出这种要求,肯定会被认作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可眼下却不然。”

赫连珂奇怪道:“眼下有何不同?”

乔女虽然见谁都是一张臭脸,十分难相处的样子,可此时却依旧耐心地替赫连珂解释,“西秦的新国主之前被北凉软禁,他为了能顺利继位,割让了近半的国土给北凉。

北凉若是再强大下去,就会威胁到大魏的地位。可陛下如今意在对柔然用兵,想要斩草除根。短时间是肯定无法对北凉出兵的。

若是此时陛下封赏了前夏皇,又对他极为厚待,您觉得那个只爱享乐的西秦王会怎么想?”

赫连珂总算还不是太笨,犹豫道:“你是说,用本宫哥哥做诱饵,引诱西秦国国主投降?”

乔女点头,却没因赫连珂想明白了而露出什么欣慰之色,“没错。若是西秦投降”,陛下就相当于未动一兵一卒,在北凉的枕边放了根钉子。我这么说,皇后可都听懂了?”

赫连珂当然都听懂了。她只是奇怪,平时不苟言笑的乔女不仅对宫事一清二楚,竟然连国事都能讲得如此头头是道。

“乔女……”明明自己是主,乔女是仆,可赫连珂却有些畏惧她,“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乔女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脸,“既然太后将婢子指到娘娘这里,皇后娘娘好了,婢子才会好。娘娘觉得不对吗?”

对不对?赫连珂不知道。乔女这话听起来并没有错。若是乔女原本是在其他嫔妃那里服侍,赫连珂怕是还要担心乔女是不是其他宫里派来的细作。

可窦太后是这后宫唯一超然的存在。她不需要再讨好谁,拉拢谁。所以被窦太后派来的乔女自然也是可以信任的。

只是不知为何,乔女身上总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甚至是曾经贵为公主,如今又做了皇后的赫连珂都比不上的。

赫连珂独自想了好几日,最后才一咬牙,决定按照乔女教的赌上一把。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失踪的孩子

每月初一,只要没有政事缠身,拓跋焘都会按规矩来赫连珂宫里吃一顿饭。赫连珂只能利用这每月仅有的机会将请封前夏皇赫连昌的主意跟拓跋焘说了。

拓跋焘听完,将手上拿着的饭碗重重地放在案桌上。赫连珂吓得立刻跪了下去!

他上下打量赫连珂,这女人的美丽是无人能及的。她也有些小聪明,知道怎么自保,如何示弱。可若说到谋略,赫连珂是没有的。

拓跋焘盯着浑身发抖的赫连珂,“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拓跋焘的声音寒如深潭,利似锋刃。他虽然才过弱冠之年,却早已没了青涩之气。

这几年,他一直在四处征战。他的威势同杀掉的敌人一样不断累积。他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帝王。一个不允许隐瞒、忤逆、谎言和背叛的君王。

赫连珂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很害怕,她本能地想将乔女的名字说出口。可又担心这样说了以后,乔女会被责罚,自己又会回到以前任人欺凌的日子。

乔女此时却主动站了出来施礼道:“回禀陛下,这主意是婢子出的。”

拓跋焘看向乔女,辨认了一会儿,点头道:“朕记得你。你是太后身边那个不会笑的嬷嬷。太后把你指来皇后宫里了?”

乔女微微低头,只简单答了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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