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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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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郎脚步顿了一下。王弘辞官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知道。只是此时檀邀雨突然提起,就让王五郎本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檀邀雨示意王五郎继续往前走,接着似是闲聊般道:“王家要保存实力,这我十分理解。只是有件事儿我一直没想通,王弘大人已经位居司空,官职远高于你父亲王华的侍中之职。为何反倒是王弘辞官?”

檀邀雨此时故意拖着长音道:“王氏族老们该如何补偿司空大人的退让?让我猜猜,若是补偿在王弘的幺子——王七郎身上如何?”

王五郎的脚步彻底停下来了。他看着又多往前走了两步才在前面停下的檀邀雨问:“你此话何意?”

檀邀雨云道风轻地道:“不过是闲聊。王五哥无需如此紧张。我听闻王家七郎从小便聪敏好学,在才学上乃是王氏小辈中的翘楚。虽然有些清高,不太会与人交际来往,不过王家本就是处在顶点的人家,又何须跟哪家攀交情?”

檀邀雨慢慢跺回到王五郎面前,“王七郎这样的宗子,我觉得是无可挑剔的。王五哥觉得呢?一个司空位,换一个宗子位。我觉得王弘大人算得很好。”

王五郎紧紧蹙眉,上次去仇池的差事,就是他从王七郎身上硬抢来的。族老们也觉得王五郎更机灵些,就同意了。

顺利迎回御玺后,族中同辈隐隐有了以王五郎马首是瞻的趋势。王五郎还因此得意了许久。

没想到自己沾沾自喜这么久,宗子之位却早就注定是别的人的了!

“这是王家家事。秦郎君还是不要过多关心的好。”王五郎虽然有些气愤,却没丧失理智。作为嫡支的郎君,他们从小就被教育,兄弟间相互竞争可以,但外人在时,必须一致对外。

“并非关心,”檀邀雨耸肩,“单纯是好奇。”她指了指前方的花园,一副主人般的口气,“走吧,清谈会马上要开始了。”

谢惠连作为今晚谢家唯一出席的嫡支,席位是十分靠前的,加上王五郎也与他们同坐,他们几人,顿时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唯一能与他们争辉的,就只有对面的王七郎和他的几位友人。

云道生挨着檀邀雨落座,正瞧见王五郎对着王七郎瞟过去一个冷眼。

云道生小声问檀邀雨,“师姐这是要把王家也吞下?”

檀邀雨整了整落座时弄乱的衣摆,“我可没那么大胃口。”她指了指相对而坐的王五郎和王七郎,“这不就是怨憎会吗?而那宗子位,就是王五郎的求不得。”

檀邀雨低头嗤笑,“这人自己撞上来,有枣没枣,总要打一杆子试试看。万一我运气好呢。”

云道生也笑了,“我早说过,师姐的运气真的很好。不过也不只是运气……”

没一会儿,清谈会便开始了。檀邀雨没参加过这种宴会,一开始还态度认真,正襟危坐地听了半天,随后满狐疑地看向谢惠连。

“清谈会就谈这些?这种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有什么好谈的?”

若不是顾忌檀邀雨是女郎,谢惠连都恨不得上去捂她的嘴了。

“你小点儿声!清谈即为谈玄,因氏族子弟多觉谈论国事政事太过庸俗,所以谈的多为老庄、周易,是以为‘清’。”

谢惠连赶紧替檀邀雨解释,末了还不忘了嫌弃地说上一句,“你若听不进去,就先回家吧。”

“这种罗里吧嗦的鬼话,是人都听不进去吧!”檀邀雨不高兴了,她可是听说这清谈会号称才子宴,打着帮行者楼的长老们物色徒弟的主意来的。

本以为能找到几个有真知灼见的可塑之才,结果她看到的是什么?一堆人津津乐道地研究圣贤之人究竟是有情或是无情!人家有情无情关你们什么事儿?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谢惠连冲云道生抬了抬下巴,“云道长就听得进去啊。你们不是同门吗?怎么相差那么多?”

檀邀雨心想,谁跟你说云师弟是人了?在檀邀雨心里,云道生和小师叔寇谦之都是超脱了尘世的,那是仙。真仙!跟自己这种披着仙皮的凡人可不是一个等级。

檀邀雨正想着,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眼前这一问一答,你反驳我,我反驳你的场景实在太眼熟了。

“这不就是辩难吗……”檀邀雨忙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云道生,“让你跟他们辩的话,你可辩得赢?”

云道生笑着点点头,“师姐想辩赢他们?”

第四百九十五章 、全靠赌约坑人

檀邀雨的脑子快速转了起来。整个清谈会除了最中心的,外圈还有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地位或是学识不够,所以只能围观的。

而实际有资格发言的人中,又以王七郎那席的一个青年男子最为显眼。几次一人舌战几人的问辩。

王七郎虽然不似那同席的男子一般频频起身应辩,但每次他开口,都会引来众人的赞服声,看来王七郎的才名也是名副其实的。

而被迫与檀邀雨他们同坐的王五郎则一直死死盯着对面的两人。案桌下,双手握起的拳头越来越紧。

檀邀雨见状眼睛一亮,隔着谢惠连,问邻桌的王五郎道:“王七郎身边那位一直应辩的郎君是何人啊?”

王五郎又扫了那人一眼,简短道:“裴清。”

谢惠连闻言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就是裴清?据说他十分擅长谈玄,号称谢安之后,清谈第一人。”

王五郎撇了下嘴,“自打七弟同裴清交好,每年夏季的清谈会,大家就都围着这两人转。除非有大儒到场,否则都没有旁人出彩的机会。”

檀邀雨做恍然状,“听王五哥的口气,似乎对这种情形很是不满啊?那不如我同王五哥打个赌如何?”

谢惠连慌忙要阻止王五郎,他可是知道同檀邀雨打赌就是直接被绑上贼船。可他才刚要说话,就被子墨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然后嗓子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王五郎被檀邀雨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看见谢惠连向他示警的眼神。他好奇问道:“赌?赌什么?”

檀邀雨笑道:“赌裴清今日会辩输。他若是输了,王五哥需要到我们的住所小住几日,算是给谢表哥涨涨脸面。毕竟他才刚入嫡支,对他轻视的人还是不少的。裴清若是今日没输,我便派人暗地里揍他一顿,帮王五哥出出气可好?”

王五郎听完哈哈大笑,“打赌好像不是这么个赌法吧?怎么不论输赢,倒霉的都是裴清啊?”

檀邀雨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难道这样的赌注不合王五哥的心意?”

王五郎痛快地一拍案桌,“好,就这么赌!”

他其实早就看裴清不顺眼了。可裴清不是当初的谢惠连,王五郎也不能随便叫仆从堵住人就羞辱一番。

两人商量好了赌约,檀邀雨才让子墨解了谢惠连的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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