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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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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道济没想到邀雨会把幺子也牵扯进来,不免有些犹豫。

手心手背都是肉,幺子最近行事虽有些偏差,可也是自己悉心栽培的。那孩子刚开蒙时便能背诵自己的兵法,若肯教导,他日也会是栋梁之才……

檀邀雨一眼就看出了父亲的犹豫,心中虽有些不满他偏心,却没点破,只道:“父亲应该清楚,即便大哥真的尚了长公主,也不过是缓解一时。为了这一时太平,就牺牲大哥一生的幸福,当真值得吗?听说檀承伯已经在宫里领了差事,他反正也是要一直留在建康的,何不就尚了长公主。”

檀道济沉默片刻,遂望向邀雨,“雨儿可还有别的法子?若能解此困局,爹愿意解甲归田。”

檀邀雨同父亲对视片刻,看来父亲对檀承伯是真心疼爱。曾经父亲双眼中总带着凛冽果决的光芒,此时这光芒也渐渐褪色了。

父亲老了……

邀雨虽然对蒋氏母子十分憎恶,却总也不忍心逼迫自己父亲做选择,她叹了口气,转口道:“檀承伯与豫章康长公主年岁相差得太大,宋皇是不会答应的。父亲若信任女儿,此事便交由女儿来办吧。父亲和两位哥哥只要在人前装作十分满意这份婚事的样子即可。无论听说了什么,都不要露出一丝不满之意。”

檀粲双眼顿时就亮了!“小妹你有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檀邀雨白了二哥一眼,“你那嘴可有把门?真要是告诉你,你还能守得住不宣之于口?”她又看向檀道济和檀植,“父亲和大哥都过于耿直了,若是知道实情,怕是演不出真实的反应,骗不过旁人。”

檀道济同檀植对视一眼,对邀雨点点头,“好。此事为父绝不过问,全权交给你去办,只是承伯……”

檀邀雨扭过头不去看檀道济,“父亲无用多言,女儿心中有数。”

邀雨显然是不满檀道济偏袒檀承伯,一时屋内的气氛便有些尴尬。幸好此时田叔来敲门,“将军,门外有位姓朱的女郎求见女郎。”

檀邀雨一听是朱圆圆来了,扭身朝檀道济拜了一下,“女儿还有事要办,先行告退了。”

檀道济叹了口气,允道:“去吧……”

见檀邀雨毫不犹豫地离开书房,檀植忙宽慰父亲道:“小妹在外多年,难免有些心结。她如今肯在家里住下就行。来日方才,总会与我们亲近起来的。”

檀粲也符合道:“就是就是。我这就去让田嫂烧几道小妹儿时爱吃的菜!小妹既然说有办法,就肯定是有办法。爹你就别板着张脸了。”

檀道济此时心情复杂,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第六百四十三章 、阳谋中的阴谋

檀邀雨走进自己的屋内时,朱圆圆正嫌弃地对着屋里的陈设“啧啧”个不停。

见邀雨进来了,当即不满道:“我说女郎啊,我好歹也是将朱家的财产都交给了行者楼。你说不上富可敌国,也是家财万贯了,至不至于这么苛待自己?您瞧瞧您这屋里的都是什么物什?怎么配得上您的身份?”

檀邀雨顺着朱圆圆的手看了一圈,却没答她的话,反问道:“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朱圆圆笑嘻嘻蹭到邀雨身边坐下,“那是自然。都交给檀府的管家了。我们一路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过来的,躲在巷子里直到外面安静了才从侧门进的府,应当没人瞧见。”

檀邀雨叹了口气,“辛苦你们了。若是我真气还在,这么点儿小事儿,丝雨轻弦不过是转瞬就能探查清楚。如今却是进自己家门都要像做贼一样。”

朱圆圆闻言忙关切地问:“我瞧着女郎气色着实不怎么好。距那一战也有半年时间了,还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吗?”

檀邀雨摇头,对朱圆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看着自己缺乏血色的双手,难掩担忧道:“南尘行者帮我瞧过,说我真气耗竭,之后如何,只能看天命了。可我这天命……”

朱圆圆一把抓住檀邀雨的手按下去,一脸郑重其事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恢复吗?”

檀邀雨一愣,也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你吃得太少了!”朱圆圆极其诚恳道。

檀邀雨一把甩开朱圆圆的手,气哼哼道:“枉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良方呢!你当真气是什么?吃多少就放多少吗?”

朱圆圆依旧义正言辞,“怎么不对?你想想你在行者楼都吃的什么?天天除了正事,可有松散自在的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的,怎么可能恢复得好?如今你到了建康了,这天下的美食、美景、美物就没有建康城找不到的!待我好好陪你逍遥几日,你一高兴,心情一放松,说不定就恢复了!”

虽然知道朱圆圆这是在“胡说八道”,可檀邀雨却觉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她笑了笑应道:“好。等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你就带我去四处转转。”

“又是这推脱之词!”朱圆圆不满道:“等事情安排妥当?事情何时能安排妥当?你这行者楼的楼主,事务怕是比皇帝老儿都繁多,难道等你七老八十,卸任了楼主,再去逍遥快活吗?事情虽耽误不得,可行乐也需即时啊!”

檀邀雨被朱圆圆一顿教训,见她越说越兴起,忙拦住道:“好好好,我听你的。明日!明日咱们去秦淮河泛舟,可好?”

朱圆圆拍手乐道,“这才对嘛!说起来,秦淮河上还有人在等你呢。女郎可要见见?”

檀邀雨怔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朱圆圆说的是谁,遂点点头,“也好。叫来明日一同见见吧。”

朱圆圆高兴极了,“妙!妙!妙!对了,我方才可是在外面看了出好戏。女郎您这演技可是日益精进了啊?我给您数着呢,您一共跪了一次,叫了四声母亲,这账您打算怎么算?”

檀邀雨方被逗笑的脸立刻垮了下来,这朱圆圆真是会泼冷水啊。

朱圆圆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十分精致小巧的玉珠算盘,放在手里甩了甩,扒拉道:“您让我帮您算账,我左想右想,这账若想平,不如找人打您那幺弟五次怎么样?”

檀邀雨白了朱圆圆一眼,心道果然是朱坦诚的亲闺女,思虑片刻道:“你们别自己动手。檀承伯此前在户部当值时贪了不少,把这事儿透漏给苦主,你们暗中帮忙打两下就行。”

“女郎——”朱圆圆窃笑道:“您可真够贼的。不过就算我找的人光面堂皇去打檀承伯,您那继母怕也知道是您出的手。不然怎么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您一回来他们就找上门了?您不怕因此被檀将军责备?”

檀邀雨冷冷一笑,“圆圆啊,你别忘了我姓檀。阴谋诡计虽上不得台面,可阴谋外罩着阳谋,那就是打他,他也只能生受着。”

朱圆圆眨了眨自己的小凤眼,满脸好奇。檀邀雨却故意不告诉她,谁让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墨曜可来寻过你?”檀邀雨突然问道。

朱圆圆摇头,“未曾。女郎交代过不让声张,我便也不敢差人去寻。她……她其实……”

朱圆圆私下同墨曜交好,对墨曜的心思也有些察觉。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同邀雨解释。

“没事,”檀邀雨打断道:“她怕是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信她不会背主。”

朱圆圆不吭声。墨曜对子墨的感情有多深,她也猜不出。会不会因爱生恨,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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