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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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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雨重重地点了下头,握紧了禾依的手。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床榻上站起身。

走到厢房门口,见北宁行者不知何时就守在门口了。檀邀雨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北宁行者却干咳一声,“老朽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邀雨瘪着嘴笑了一下,算是领下了北宁行者这番好意,无声地说了一句,“走吧。”

这日清晨的鸡笼山上,学子们一醒来便去敲五学馆的门,结果却无人应门,反倒是门自己就开了。

等众人进入学馆内,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与来时的万众瞩目不同,五学馆的师生竟在一夕之间,悄无声息地走了个干净。

学子们一下子就炸了锅,他们还有许多的问题想要请教夫子们,还有许多才华未来得及展示,这夫子们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呢?!这一走,岂不意味着,他们还要再等一年?!

可不管学子们再如何吵闹,走了就是走了。最后大家也只能叹息一声“果然神龙见首不见尾”,然后各自打道回府。

檀邀雨并没有回檀家,而是直接从花船就上马出城了。她本来也没什么讲究,缺什么路上添补些,到了仇池也就什么都有了。

也正因如此,檀道济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檀邀雨走了。

若不是建康城的人都在议论五学馆一夜无人的事儿,檀道济还以为自己女儿正在花船上与人密谈呢。

等他赶回家中,见朱圆圆在门口等他,心里就凉了半截。

朱圆圆也不等檀道济下马,立刻迎上去,笑得见牙不见眼,冲着檀道济便是一拜,恭敬有礼地道:“仇池国中有急事,需要女郎亲自回去处置。女郎来不及同您告别,特遣婢子来向大将军赔礼。这是女郎留给您的书信。”

檀道济眉头皱得死死的,“仇池?她不是刚从仇池回来吗?怎么就又出事了?”

朱圆圆依旧笑脸相对,“这其中所以,婢子就不大清楚了。”

檀道济心里很清楚,朱圆圆就是檀邀雨的情报头子,有什么事儿是这胖女郎不知道的?说不知,不过就是不能告知。

檀道济取过书信,见上面只是寥寥几句告别的话,写得十分匆忙,心中就更加担忧,“本将军可以不过问究竟发生何事,但可否告知她此行是否凶险?可需要家中帮衬?”

朱圆圆含笑答:“若说凶险,女郎便是留在建康也是凶险。至于帮衬,若女郎需要,她一定不会同大将军客气的。”

檀道济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问了半天等于白问……

“也罢,”檀道济叹气,“本来分家就是为了他们能各自离开建康自保,如此也算是保全了一个。”

檀道济方要下马入府,就听身后有人唤他:“檀大将军!”

檀道济闻声回头,见到彭城王那一身介于绦红与茜红的外服时,又一次皱起了眉。

第六百六十九章 、怎知不是司马仲达

绦红乃是皇上朝服的颜色。彭城王今日穿着如此容易让人看错的衣服,不知是何用意。

檀道济猜测彭城王这是有心试探他,便故作没留意那衣服一样,依礼下马抱拳问道:“不知王爷此来可是有事吩咐?”

彭城王也下马,笑容和煦道:“本王听说檀女郎的病好了,所以特来拜访。”

檀道济方才压下去的不满又涌了上来。皇上明明已经表明态度,不同意这桩婚事,这彭城王怎么还死缠烂打。

檀道济淡淡道:“王爷怕是听错了。小女体弱,虽然这段时间一直用药调理着,却始终不见好转。她昨日已经随五学馆的夫子们离开建康,回山中修养去了。”

彭城王渐渐收起笑容,“连檀女郎也走了?她好不容易才回到建康,就这么走了?檀将军该不会是故意诓骗本王吧?”

檀道济心里满是对彭城王的不屑,却没表露半分,只是带着疏离地答道:“臣无需诓骗王爷。况且,王爷与臣的小女并无私交,过多拜访怕是对双方的名声有碍,还请王爷斟酌。”

檀道济这话说得虽然很客气,但却是实实在在地不给彭城王面子。

彭城王闻言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且不说他看上檀邀雨是檀家的福气,难道他帮檀邀雨除掉杨盛的事儿都白做了?

“本王同檀女郎是否有私交,檀将军怕是也不十分清楚。还烦劳檀将军将本王今日来过之事告知女郎,至于见还是不见,相信檀女郎会给您个说法。”

檀道济正因为女儿不告而别生气呢,此时一听彭城王这话,就更加不高兴了,一甩袖子道:“王爷慢走,臣就不远送了。”

彭城王何曾被别人甩过脸色,哪怕檀道济再怎么手握兵权,也不过是皇室的犬马,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彭城王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檀府的巷子出来,彭城王越想越生气。路过东街,正巧瞧见一位妇人带着孩童,从画坊买了檀道济的画像出来。

小孩对那画像显然十分好奇,跳着脚伸手去抓,要自己拿在手里看。

妇人一直拦着,对小孩道:“莫闹,小心扯坏了。等娘将檀大将军的画像贴在门上,妖邪就进不了咱家门了。崽崽肯定能长得高高壮壮的!”

彭城王满心怒气正无处发泄,一听这话,当即扯马直冲过去!妇人以为是哪家贵人惊了马,顾不得许多就去抱住孩子。

彭城王刚冲到那母子面前,便一鞭子狠狠下去,正抽在妇人手上,登时就把手背上抽得渗了血。

妇人大叫着松了手中的画,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贵人,本能地哭嚎:“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彭城王瞪着落到地上的画像,依旧不解气,拉着马,让马蹄来回踩在画上。直到画都被踏破碾碎了,才鄙夷地看了一眼哭作一团的母子,“无知贱民!”骂完便扬长而去。

一路跑马回到王府,下人一见彭城王这脸色,便纷纷缩起了脑袋,生怕哪里惹怒了他。

彭城王却是心里窝火,看谁都不顺眼,正想抽牵马的仆从几鞭子出出气,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唤他:“王爷回来了。”

彭城王一抬头,见是九熹,就有些意外。虽然九熹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容,可彭城王却很高兴地迎上去道:“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来门口迎本王。”

九熹扫了一眼彭城王身上的衣服,那扎眼的颜色真的让人无法忽视。可她同样没多说什么,只道:“妾怕若是自己再不来,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位主母都不知道。”

彭城王脖子一僵,没想到九熹竟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出门时明明交代过,说自己是去宫里办差,怎么就被九熹知道了?她平时也不爱管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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