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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檀邀雨没想到,除了潋滟和南尘行者这种,本身就喜欢避世不出的,其余的行者,包括何卢和棠溪也都被苍梧尊者带来了。
苍梧尊者瞧上了何卢之前造的满翠楼,直接带人住了进去。号称楼主在哪儿,行者楼就在哪儿。处处皆可救世,这里就是第二个行者楼。
东篱行者更是接受了苍梧尊者的建议,每日带着五学馆的学子们旁听政事,以实事历练,强过死读书百倍。
原本因为梁翁辞世而堆积下来的政事很快就被逐一解决,甚至连盐矿和西秦、武兴的治理都被理顺,仇池在短短一月内便露出更加繁荣之相。
朱圆圆按邀雨吩咐的,搜罗了不少粮草的同时,又送了几名极善耕种之人到仇池。
苍梧尊者得知邀雨想研究山地耕种的方子,便直接让鹿蜀过去接手。说是行者楼里的蔬果都是鹿蜀的功劳。青州与仇池虽土质不同,却皆属山地,应当有通用的法门。
见北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檀邀雨索性让集结的军队都帮着去开垦荒地,再分给流民耕种,并免去前两年的税赋。
这一晃,忙忙乱乱地便是半年。这一年的三十,仇池的百姓脸上没有一人不是带着满足的笑容。
檀邀雨站在祭坛上,看着自己的子民围在下面,向她朝拜,向她祈祷的同时也为她祈福。
邀雨突然有种感觉,仇池或许不大,可从某种层面来说,它已经是最强大的国家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为别人做一次垫脚石
大年初一,赫连珂跟随拓跋焘一起祭拜过祖先后。又带领一众嫔妃去给太后请安。
乔女一路跟随提点,没让赫连珂出一点儿差错。
她本是太后宫中伺候的人,去了赫连珂宫里后,依旧时常来给太后请安,所以窦太后见她反倒比见了赫连珂更亲切些。
“宫中的老人一年比一年少,哀家有时提起一些旧事,能附和上一句的人都没有了……”
乔女难得地一改清冷的态度,上前一面为太后按压眼睛周围的穴道,一面谦恭且柔和道:“您什么时候闷了,就差人知会婢子一声,能陪您聊天可是婢子的福分。”
在一旁的赫连珂浑身不自在,她面露歉意,朝窦太后道:“若不是因我不经事,也不用请乔女过来教导我。让太后失了能谈心的人,皆是儿媳不孝。”
鲜卑贵族们都瞧不起赫连珂这赶鸭子上架的皇后,窦太后却与他们不同,对着赫连珂依旧慈爱道:“你不用想这许多。哀家看你就很好,虽远离故土却从未曾听你抱怨。长得花一样美,却也不娇气。哀家还听说你将太子教导得很好,这就对了。教导皇子,为陛下分忧,才是皇后该操心的正事儿。”
赫莲柯不敢揽功,忙道:“陛下对太子很是看中,常来叮嘱他的功课。平日里也都是乔女帮着教导,儿媳实在当不起太后的夸赞。”
“嗯,还很谦虚,是个好孩子。”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拓跋焘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您总是扬人之善、隐人之过。在太后心里,可还有谁是不好的?”
众嫔妃一听见拓跋焘的声音,就纷纷站了起来,待拓跋焘进来了,向他施礼后又各回其位。
拓跋焘先是关切地上前看了看窦太后的眼睛,询问了一句,“太后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窦太后拉着拓跋焘的手,不甚在意道:“虽没好转,却也没变得更坏了,这便是好事。”她又眯着眼睛向拓跋焘身后看,询问道:“怎么?寇天师没同陛下一起来?”
拓跋焘忙答:“天师说星象有异,昨日便上了观星台,至今还没下来。太后可是想听天师讲道?”
窦太后点点头,“哀家虽信佛,可每每听寇天师讲道,就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心境大有不同。从前哀家总觉得这眼疾是块心病,如今却觉得天师说的对,事事分明未必是好,雾里看花也未必是坏。”
拓跋焘见窦太后的精神的确不错,心里也高兴道:“等寇天师从观星台下来了,朕便让他来为太后讲道。”
窦太后却摇摇头,“正事要紧。寇天师绝不是无中生有之人,他若是看出了什么不妥,陛下一定要认真待之。”
拓跋焘皱皱眉,觉得窦太后说的十分在理。想到寇谦之已经在观星台上呆了一个日夜了,他便隐隐有些担忧,于是起身道:“那朕去观星台瞧瞧,晚些时候再来给太后请安。”
窦太后点点头,笑着挥手,“去吧、去吧。哀家这儿有皇后,有这么多漂亮的花儿、朵儿陪着,不会无聊的。”
拓跋焘又在众人的恭送中离开,一旁的乔女却不知怎么有些不安起来。
一直到众嫔妃从窦太后的寝宫出来,赫连珂才小声询问道:“乔女官你怎么了?方才陛下走后,你便有些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乔女自然不会同赫连珂说实话,只道:“并无不妥,只是觉得这寇天师如今真是宫里的红人,就连太后都为他说话。”
赫连珂闻言便道:“本宫虽未与这位寇天师讲过话,不过听旁人说,他的确有些道骨仙风,是有大能之人。”
乔女沉下脸,她不怕寇谦之是个江湖骗子,宫里靠危言耸听活着的何止一二。却只怕这位寇天师真有本事算出什么,那就会坏了钟儿的大事。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钟儿已经错失了一次攻入平城的机会,这一次若再不成功,那便大事无望了。
乔女收敛起不经意流露出的狠厉之色,对着赫连珂道:“要给秦王的新年贺礼婢子已经准备好了,皇后若是没有什么添加,婢子这便带人给秦王送过去。”
赫连珂一听这事儿就不太高兴,“本宫在这宫里战战兢兢,一步不敢行差踏错,本宫那位哥哥却被封了王,过得比真的王爷还在自,不是打猎就是郊游。新年就派个内侍来说了一句恭贺,本宫却还要巴巴地给他备礼。”
乔女实在不理解赫连珂在矫情什么,即便当初是赫连昌将她送给了拓跋焘,可她自己必定是愿意的,否则怎么不一死了之。
如今赫连珂虽不得拓跋焘的宠爱,可好歹是大魏的皇后,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
即便当初赫连昌没有将她像战利品一样献给拓跋焘,她也依旧入不了拓跋焘的眼。
毕竟这宫里有些资历的人都知道,只要拓跋焘寝殿里的那尊金佛还在,大魏真正的皇后就还在仇池。
乔女懒得为赫连珂开导心结,见她除了抱怨,并没有多说什么便道:“皇后既然没有别的要添加的,那婢子这便就去了。”
赫连珂哪里敢拦,在她心里,乔女甚至比拓跋焘和窦太后更吓人。她只幽怨地看了一眼走远的乔女,便无精打采地回了自己的寝殿。
乔女一边朝库房走,一边抬眼去看远处那高高的观星台,隐约似乎瞧见一袭白色道袍在那上面,只看得乔女心底发凉,脚下的步伐更快。
到了库房,她便让跟来的内侍都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关上门佯装又核对了一会儿,才带着给赫连昌的贺礼出了内宫。
乔女到时,赫连昌还宿醉未醒。听说是皇后派人来送贺礼,赫连昌便慢慢悠悠地起身,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洗漱完毕,出来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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