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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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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内侍答:“约么一月的身孕。”

刘义隆的药碗狠狠砸下来时,小内侍都懵了,皇上怎么不喜反怒呢?!

看着刘义隆躺在床上,拼命喘着粗气,像是要一口气憋过去的样子,小内侍慌了,“太医!快传太医!”

幸好刘义隆的寝宫每日都有太医当值,这才及时帮他把这口气喘了上来。

可人虽然救回来了,却只能算是救回了一半。刘义隆此刻已经明显出气多,进气少,怕是时日无多。

太医现在也只能用些药吊着刘义隆的命,叮嘱他切莫再大喜大悲,不能操劳,要在床上安心静养。

刘义隆却像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一样,依旧强撑着硬要起身。

宫人们和太医扶的扶,跪的跪,劝的劝,一片慌乱中,寝殿外又一个内侍急匆匆跑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

这一声跪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刘义隆也不再挣扎地要起身,反倒是认命般躺在榻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头顶。

“说吧……”他气若游丝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是朕听不得的了……”

小内侍显然十分恐惧,他很怕自己此话一出,就让皇上登时驾鹤西去,可他又不能不报,哆哆嗦嗦了半天,小内侍才终于鼓起勇气般说到:“禀皇上,皇后她……薨了……”

“皇上节哀——”宫人们跪了一地,除了这句话,多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等了半晌,久到太医都怀疑刘义隆是不是已经驾崩了,才听到头顶传来刘义隆的声音:“让礼官去操办吧,务必要对得起皇后的位份……王美人有孕,未免冲撞……同其他有孕的嫔妃都先搬去上林苑。丧礼过后再行接回。朕累了,都退下吧……”

刘义隆能如此镇定实在出乎宫人们的意料,只不过对他们来说,皇上还喘着气儿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寝殿。

刘义隆的手死死抓着被子,发出一阵愤怒的低吼!

暗卫忙从躲避处现身,跪在刘义隆身边道:“皇上息怒。”

刘义隆缓缓扫了暗卫一眼,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他的贴身暗卫是知道的。

自从上次见了檀道济,刘义隆是当真受到了鼓舞。他也相信,行者楼的神医一定能治好他。所以他自那之后,便没再服用过严道育的催发之药。

可为了不让彭城王察觉有异,刘义隆每日照旧让人拿来药和瓷瓶。药丢掉后,随意在瓷瓶里滴点水让小内侍端给严道育。

若是水都能让王美人怀孕,那这严道育可真是女娲转世,能拿泥巴捏人了!

暗卫小声询问,“皇上将嫔妃们送去上林苑,是想彻底查验?”

刘义隆咬着牙,强忍着想要血洗彭城王府的冲动道:“查!小心些,别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这黄蜂的尾后针,究竟有多长!”

暗卫领命退下,看上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可却早被人察觉到了异样。

信鸽很快被放出,紧接着,守在各处的探子们纷纷放出信烟。信鸽的消息还没传到,潜伏在各地的人却已经开始了既定的行动。

与此同时,檀道济“叛逃”的消息终于传入北魏。即便彭城王想要粉饰太平,可只怪他鲁莽,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杀了檀承伯,又全城搜捕檀道济。

北魏的探子虽晚了一些才将消息传出,可檀道济与刘宋朝廷决裂的消息依旧快马加鞭地送入了平城王宫。

送信的人面露喜色,就仿佛他手里握着的是大军的捷报。实际上,这消息同捷报无异,没有了檀道济,刘宋的水军就再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威力,而刘宋的城墙也将如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然而如此天大的喜事,却未能让拓跋焘展露哪怕一丝的笑颜。或许是无独有偶,又或许是冥冥中天意正在策划着什么大的变局。就在刘宋的皇后离世前五日,备受整个北魏敬爱的太后窦氏薨了。

整个平城,尽皆缟素。拓跋焘罢朝三日,为窦太后举丧。无论百官如何劝阻,拓跋焘都坚持亲自守在灵柩前。

“没有太后,就没有朕。太后为了朕,一生未嫁,朕若是连这最后一点孝道都不尽,枉为人子,更枉为人君。”

拓跋焘的孝行大受文官们的赞赏,可崔浩却显得格外担忧。

身为天子近臣,他很清楚拓跋焘的逆鳞。如今唯一能压制住拓跋焘的太后走了。崔浩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此时拓跋焘知道,檀道济已经抵达仇池,会不会直接率军杀过去。

崔浩不敢冒这个险,只能暂且将消息压下。他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能安抚住拓跋焘的说法,然而他也清楚,无论再舌吐莲花,也没法让拓跋焘不发怒。恐怕这宫里,又要多几条枉死的鬼了。

第七百零八章 、要人还是要名

这一拖就拖到了国丧之后,恰在崔浩纠结该如何向陛下禀报时,刘宋皇后驾崩的消息也传到了北魏。

就在一瞬间,一个念头自崔浩心底升起。这想法让崔浩自己都不寒而栗。可想法这东西,一旦扎根,就再难拔出,你若强迫自己不想,它反倒越来越强烈。

经历几次的彻夜难眠后,崔浩终于在一日早朝前就进宫求见魏皇。

拓跋焘才刚洗漱,就听小内侍战战兢兢地禀报说崔浩求见。

拓跋套沉着脸哼了声,“带进来吧。”

才一进寝殿,崔浩便直接叩首在地,“臣有罪!请皇上治罪!”

拓跋焘早就习惯崔浩这套把戏了,连眼睛都没抬道:“有话便说,真有罪的话,朕也不会因为你起早进宫就轻饶了你。。。”

崔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单刀直入道:“南宋的探子来报,说檀道济于一月前脱离了刘宋,如今已经到达仇池了。”

拓跋焘净面用的铜盆几乎是贴着崔浩的头砸了下来,里面的水溅了崔浩一身,他却动都未敢动一下。反倒是原本双手捧着盆的女婢吓得不轻,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拓跋焘怒吼的声音如崔浩预想中的一样传来,“月前的事?为何现在才来禀报!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国丧之前,臣便收到消息,只是陛下当时正因太后薨逝而心力憔悴,故拖延到此时才向陛下禀报。”

“你少拿太后做挡箭牌!”拓跋焘吼道:“仇池如今是什么情形你难道不知道?!朕让你想法设法压制住它,你呢?却任由它做大!如今檀道济也去了仇池,崔卿是想等南宋和仇池的大军压境了,再来告知朕此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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