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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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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盛,谢良臣记住了。

这老农光留了个姓,这边谢石头和赵荷花却还有点不放心,“狗剩,你说这老丈到底是什么人?”两人担忧的看着村道上逐渐远去的小黑点。

“爹娘不必担心,这老伯确实是三合村的人,上次咱们去外祖家,我曾见过他在犁地,想来应该就是为着种水稻,不是什么坏人。”谢良臣想了想,回道。

“不是就好,要是一会天黑了栓子还没回来,咱们就去三合村接人。”赵荷花闻言放了心,继续与谢石头把最后一点秧苗插完。

谢良臣却摇头,“爹娘不必再跑一趟,我现在就跟过去瞧瞧,稍后就跟大哥一起回来。”

说着谢良臣走上田埂,拧了拧裤脚上的泥水,朝家中走去。

换好了衣服,谢良臣为防万一,便将板车套在了驴背上,想着若是待会时间耽搁得太晚,驴车脚力到底比人快些。

一路架着驴车到了三合村,才刚到地界,谢良臣远远的就瞧见前方一堆人围在一起,而站在人群中央那个,不正是他大哥谢栓子吗?

将驴拴好,谢良臣跟着走过去,还未走近就听刚才那个盛老伯正与众位村民宣讲谢栓子说的话,总的来说就是谢栓子讲述概要,然后他再耐心的一一解释给村民们听,让他们回去之后也照做。

有时有村民对谢栓子种水稻的方法提出异议,谢栓子不好说什么,这个盛老伯便会帮着解释,打消村民们的疑虑。

除此之外,在他们的旁边还站着三合村的村长,他似乎对这个盛老伯有点敬畏,全程除了组织村民以及维持秩序外,几乎不开口说话,事情全由盛老伯主导。

围观了全程的谢良臣,对这个盛老伯也愈发好奇起来。

谢栓子早已讲得口干舌燥,不过他见这些村民们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后面无比信服,再到后听他说话聚精会神,只知一个劲的点头,他心中自豪感也油然而生,连嗓子说哑了也不觉得难受,反而热情愈发高涨。

谢良臣就知道会是这样,但他也不能看着这盛老伯把他大哥真当驴使,便回车上取了水壶,穿过人群,将水递了过去,“大哥,先喝口水吧。”

“二弟?你怎么来了?”谢栓子眼睛亮亮的,丝毫不见当初被拉走时的哀怨。

“爹娘担心你回家太晚,天黑不好走路,所以就让我赶了驴车来接你。”谢良臣没说他们是担心这盛老伯是坏人,而是换了个说法。

可那边盛平顾却是知道他来意的,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个怀疑自己,并且立刻就追了上来,真是小人之心。

不过看在他大哥的面上,盛平顾也懒得跟他计较,只看了谢良臣一眼,轻哼一声,“我既然请了你大哥来,一会自然会送回去,你担心什么。”

谢良臣抿唇笑,笑得人畜无害温和极了,“是,老伯说的对。”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谢栓子察觉出了些,却不知道为什么,疑惑的抓了抓头。

而这边三合村的村长也觉得谢良臣有点眼熟,但见他上下看了谢良臣好几遍,迟疑问道:“你可是咱们县里去年的那个府案首?”

云阳府辖下九县,可府案首却落在他们荣县,别说荣县县令面上有光,就是他们寻常百姓也格外的关注。

有时谢良臣走在街上,有人与他打招呼,他是招呼打完便走,可常常对方还要在原地议论好半天,所以三合村的村长也曾远远见过他的样子,知道他就是府案首。

刚才盛老伯说拉了个平顶村的小子过来给大家讲讲怎么让水稻增产,村长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现在这一对上,一下就想通了。

刚才讲水稻的少年不正是这府案首的哥哥,而现在牵了驴车追来的,不正是他们一直议论的谢良臣吗?!

能在县试、府试都得第一名,而且年仅12岁就考中童生,这在他们看来几乎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因此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到了谢良臣身上,甚至有人开始问东问西,问他平日吃什么,问他老师是谁?考试有什么诀窍等等。

谢良臣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看样子,这村里的村民也像是家家都有孩子在读书,否则的话他们怎会如此积极?

他刚想到这里,那边盛平顾的脸色却哐哐哐的往下掉,“不就考了个府案首吗?黄口小儿竟然就把尾巴翘上了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良臣挑眉,这老先生口气很是狂妄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了。

村长见状,赶忙打圆场,安抚众位村民道:“咳咳,大家有问题可以慢慢问嘛,再说盛老伯愿意免费教村里的学童读书是好事,这些孩子还在开蒙呢,有学不明白的地方很正常,后面再在课堂上好好问不就行了?要到麻烦谢贤侄这一步还早着呢。”

这话村长纯粹是看在盛老伯的面子上才说的,实际他家两个小子也常回来抱怨,说课上讲的东西太难,不仅他们常常听不懂,而且听不懂盛夫子还要嫌弃他们笨,这样一来这些学童们更加不敢有异议。

恶性循环下去,就是学生学得越加痛苦,盛平顾则每日都觉得自己要被这些笨学生气死。

不过因为对方是免费教学,所以这些家长们都不敢抱怨,想着便是以后考不了秀才,能认几个字也行,就都这么混着。

可混到现在,突然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堪称“考神”的人物,他们也有点心动了,觉着说不定自己孩子照着谢良臣的路子走,将来也能光宗耀祖呢?

而这边听到村长说的话,谢良臣也有点惊讶,这盛老伯竟识字,而且还在村里免费教学生。

谢良臣原本心里还有点生气,此刻却是由衷的拱手赞了一句: “盛老伯高义。”

“哼,谈不上高义,只不过是老夫闲暇之余打发时间罢了。”说是这么说,可谢良臣却见他的脸色明显好转不少。

看他这样,谢良臣在心里轻笑一声,这老先生倒是可爱,想来刚刚他应是担心自己抢了他的学生,所以竟才吃起醋来。

不过鉴于他这么傲娇,他也就不拆穿了,于是颔首:“虽是如此,老先生亦当得上一句心怀慈悲。”

这下盛平顾没有反驳了,而是轻咳一声,背了手,目视远方。

这边两人交锋完,那边谢栓子看看他二弟再看看盛平顾,虽不知缘由,但也看出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便出声道:“水稻栽种主要注意哪些,差不多就是刚才我说的那几样了,不过要保证灌水排水及时,还得保证水源可控。”

这才是水稻丰产的关键。

像刚才他说在的,其实都是技术性问题,要是不能保证在水稻灌浆期有充足的水源,那刚才说的那些说了也是白说。

听他这么说,众人便又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尤其是三合村村长,“那要怎么办呢?”

“平顶村是挖的水渠来引水,三合村附近无小溪,恐怕只能挖水塘蓄水了。”谢栓子实话实说。

他们村因为前后都有河沟,虽水量不大,但是也少见干涸。

谢栓子与谢明章在屋中埋头写写画画半天,终于设计出了一套挖渠的方案,既简单又有效,且最终说服了全体村民。

毕竟以前遇到阳光太盛,水田中的水不够时,大家都是拿了竹斗串了绳人工舀水,现在不必自己动手了,大家商量过一致同意,便在村长的组织下,每户都出了劳力,一起把水渠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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