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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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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可以直接上报皇帝,所以他们也算是朝廷在各地的耳目,那么在即将回京前,拍拍上头的马屁不是很好吗?

想通了这一点,谢良臣心中也有了数,便照着现在一般文人的思想来做了这篇策问。

无非就是要将皇帝爱护百信之心传达到位,使他们明白忠君爱国的重要性,至于教化他们不要成为无礼之人,谢良臣写道,此事其实可分派村长及里长,令其在村中宣讲引导,于日常中潜移默化,甚至可加入官员政绩考核。

把策问初稿写完,天已经黑了下来,谢良臣点燃蜡烛,将文稿润色修改完成,这才停了笔,打算明天天亮之后再誊抄试卷,毕竟书法写得好也是一大加分项。

因为昨晚的线香没有用,谢良臣便在今天白天考试的时候将其点燃放在了脚下,这让他今天考试都没怎么受到骚扰,答题答得很顺利。

有了昨天的经验,谢良臣晚上睡觉时仍旧没有点发下来的线香,可是等他准备靠墙睡觉时,却发现今晚没那么好过了。

因为不少人在白天闻到了味道,发现了他使的小花招,所以也打算跟他一样蹭别人的,准备留着线香白天用,全都不点了。

这一不点,蚊子便又开始出没,谢良臣在心中暗叹一声,干脆拿了长衫把脑袋盖住,耳不听为静。

因着昨晚没睡好,谢良臣精神也比不得昨天,所幸杂文和策问都写好了,只要誊抄就行,而誊抄也费不了什么脑子。

将策问誊抄好后,时间就到了中午,谢良臣吃过午饭,这才开始看算术题。

这题的题目不长,大概意思是问,若要挖一条一定长度和宽度的运河,大概要出土方多少,需征徭役几人,多少天能完成。

题目是用文言文写成,谢良臣先是把它转换成了一般的数学题,这才开始计算,等算完,他再把答案也转换成文言文。

总的来说,这题并不难,关键的破题之处还是在第一个问题,也就是计算土方上。因为只要土方算出来了,要多少人、多少天来完成,只要除以每人每天的工作量就行。

只是这考官还很狡猾的在里头设置了个陷阱,因为考题里十分明确的表示了,这河道有两处是不一样的,一处斜坡长相等,底同高,而另一处则坡长不等,一边为直角

这看似是两道题,其实算法都一样,因为不管是等腰梯形还是直角梯形,公式都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上当。

应该考场上有不少人答题的进度都跟他差不多,因为谢良臣在写计算过程的时候,就隐隐听到了不少人的抱怨声。

只不过因着有巡考,所以这些声音都很小且含糊,只要巡考的人当时没在,要分辨到底是谁在“啊”了一声也难。

不过谢良臣也知道,即便有人抱怨这附加题难,肯定也有人高兴。

因为总有人为着兴趣也看过《九章》,只不过若他们只粗略看过也不行,还得记住里头的公式,偏偏古代的公式又不像现代那么郎朗上口。

比如《九章》里对于梯形的种类也是做了划分的,并分别写了计算口诀。

如直角梯形就叫邪田,计算面积公式为:并两邪而半之,以乘正从若广。又可半正从若广,以乘并,亩法而一。

这句话的意思是,算直角梯形的面积,可以上底加下底之和除二,然后再乘以高或者宽。

而关于等腰梯形,《九章》里则写:并踵舌而半之,以乘正从,亩法而一。

这句话的意思是取上底加下底,除二后乘高,里头去掉了可以乘宽的说法,有细微的分别。

因为谢良臣知道梯形的公式,所以他虽然都分开算了面积,但是公式却是一样的,并没有被题目迷惑住。

终于把答案算了出来,谢良臣又反复验算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漏之处后,这才开始把答案誊抄上去。

因着附加题,谢良臣抄好后时候离考试结束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号房实在是狭窄逼仄,谢良臣不想久呆,就直接拉了铃铛交卷。

出了贡院,谢良臣这才发现他竟是三人里最后一个出来的,张筹和唐于成竟已经在外头等他了,只不过两人都在马车里。

这车是唐管家租的,他见谢良臣出来,立刻就上来扶他,谢良臣也没逞强,将大半重心都放在了唐管家身上,被他扶着一路到了马车旁。

三天的时间着实有些煎熬,比府试时难过多了,谢良臣想到以后乡试要这么连考三场,考九天,就觉得头上乌云压顶。

被唐管家扶着上了马车,哪知谢良臣刚一撩开帘子就笑了。

此刻的唐于成和张筹都躺在车里,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也不见进考场时的溜光水滑,现在二人并排躺着,就跟逃难似的。

见车帘被掀开,张、唐也抬起头,等看见谢良臣的样子,也都笑开了:“哈哈哈,良臣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比上次还狼狈,而且闻着好臭。”

臭吗?谢良臣靠在车壁上,抬起胳膊闻了闻,果然一股汗臭味,更惊讶自己之前为什么没闻到。

其实不是他没闻到,而是对自己身上的味道不敏感习惯了,就如现在他能闻两人身上的味道,却闻不到自己的一样。

这样一想,那唐管家该多难受?怪不得刚刚自己就见唐管家一个劲的皱眉吸气。

“唉,别笑我,你们也差不多。”说着,谢良臣也跟着躺了下来,还伸胳膊挤了挤两人,让他们让出点位置来。

“是是是,大家都差不多。”唐于成笑着附和,“刚才我出来时见有人比咱们还狼狈呢,那头发都是散着的,竟连扎也没扎。”

这样的人一听就是在家养尊处优的那种,不仅穿衣有仆人伺候,头发也是别个帮梳的,此刻进了考场被关三天,加上号房环境恶劣,可不就这样了?

不过听唐于成说起这个,谢良臣眉头微微皱起,问他:“你们出来时已经有很多人交卷了吗?”

他号房所在的位置比较靠后,那边比他还早提前交卷的人不多,所以对于考试情况,谢良臣实在没什么底,要是大家都这么早交卷了,那岂不是说大家对这场考试都十分有把握?

“嗯,交卷的人挺多的,毕竟谁在里头待三天都难受,还有好些人出来都直接晕倒了。”唐于成答。

听他这么说,谢良臣心猛地就是一沉,难道这次他真的要落榜了?

“对了,良臣你不是一向都是最早出来的吗?怎么这次这么晚?”那边的张筹看了两人一眼,也开口问了一句。

谢良臣现在已经对这次考试的结果,已经不像之前县试和府试时那么有信心了,闻言便道:“我也不知怎的,反正就是把题做完后就到这个时间了。”

他话音刚落,车厢里就是一静,然后唐于成跟鲤鱼打挺似的一下坐了起来,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连最后一道附加题也会做!”

“呃,难道你们没做吗?”谢良臣也疑惑的很。

他一直以为最后一道题虽然有点难度,但应该会做的人也不少,怎么两人如此惊讶?

“当然没做,这题这么变态,谁会做啊!”唐于成快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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