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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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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喝茶。”谢良瑾端着茶碗进来,从周氏开始,依次给在场的几人全都上了茶。

“哎哎,小花乖!”

周氏还是习惯叫谢良瑾的小名,此刻见她小脸白里透红,跟个红苹果似的可人疼,便拉过来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还把一直收着的方糖拿出来给她吃。

谢良瑾现在已经没那么喜欢吃糖了,她比较喜欢吃点心还有二哥从省城带回来的蜜饯,不过长者赐不敢辞,因此她还是十分捧场了拿了一颗含在嘴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多谢外祖母,外祖母对我真好!”

见她乖巧,周氏更是爱得不行,揽着她又是好一阵的心肝肉的叫。

这边余妍看到了,有点嫉妒,同样是外孙女,外祖母竟这样偏心。

可她也不敢找周氏的茬,于是便对谢良瑾道:“小花妹妹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嘴里还含着东西呢,就朝长辈开口,也不怕吐出些什么脏了衣裳。”

这话余妍虽是含笑说的,可却着实不算什么好话,便是姐姐教训妹妹也过了些,再说她又不是亲姐姐,还是来别人家里做客的。

旁边余姝见外祖母脸色沉了下去,便拉了拉妹妹,帮着圆场道:“小花妹妹别多心,妍姐儿她跟你开玩笑呢。”

哪知她帮着找补,余妍却没顺着梯子下来。

因为她娘早在她耳边说过多次了,谢家有钱,谢良臣眼见着又是个有出息的,年纪跟她也相仿,既然她四姨母舍了她姐姐,跟二舅舅家结了亲,那自己肯定也能嫁到谢家来。

毕竟赵家可没再一个跟谢良臣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了,唯一合适的就剩下她了。

因此在余妍心中,自己早晚是要过来当家的,所以谢良瑾就会变成她的小姑子。

嫂子教训妹妹,那是再正当不过的了,更何况谢良瑾早晚得嫁出去,而且嫁得好不好还要看她的心情呢。

所以余妍在见到谢良瑾用了那么些好东西后,在无比嫉妒的同时,还觉得这女孩儿真是败家,自己现在可得好好敲打一下才行。

因此她不仅没收敛,反而将袖子从姐姐手中扯回来,继续道:“小花也别怪表姐我说你,你才八岁,小孩子家家的就这么不爱惜东西,铺展浪费,将来这些毛病被人传了出去,那可不好找婆家。”

这话一落地,屋内立刻就一静,赵家几个舅母面面相觑,都在想余家这小姑娘是在发什么疯。

那边周氏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只是荷花是她的女儿,赵兰也是,她也不好太落小女儿的面子,当众训斥余妍,便觑一眼赵兰,道:“五丫头,你在家便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原本周氏是想赵兰自己管好女儿,让她注意分寸,哪知赵兰竟也觉得余妍说得有理,帮腔道:“妍姐儿说话虽是直白了点,但是理却是这么个理,要我说四姐对小花也是太溺爱了些。”

呵,别家怎么疼爱女儿竟还要她来教了?周氏险些被这本女儿气个仰倒,更不明白以前在家中时乖巧听话的赵兰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你你!”周氏抖着手指说不出来话,谢良瑾见外祖母生气,赶紧给她顺气道:“外祖母别生气,表姐说那些话也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

说着,谢良瑾还朝余妍笑笑,只是转过身来,她小嘴就瘪了下去,头也耷拉着,一看就是在口是心非。

果然她这样一说,几个长辈更是觉得余妍身为表姐竟然欺负起了妹妹来,对谢良瑾更加心疼。

李氏就直接开口教训道:“五妹常在咱们耳边夸妍姐儿贤淑贞静,可我瞧着她这张嘴可利着呢,平白就能在鸡蛋里挑出骨头,这性子五妹回去可得好好磨磨,否则要是妹夫知道了,又要叹有辱家门。”

“有辱家门”这四个字是余秀才常挂在嘴边的,凡教训妻女,必要以此结尾,便是在赵家也不例外,李氏这么说显然是话里含了讥讽。

果然,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刺的余妍立刻就要站起,还是旁边的余姝拉住了她,让她不可顶撞长辈,然后余妍就气得眼睛都红了,像是要哭。

这边赵兰原本想为女儿说句话,那边周氏眼风就扫了过去,再加上她也知道自家这个二嫂最是能说会道,她在嘴上绝占不了上风,便悻悻了闭了嘴。

那边余妍见母亲不为自己出头,更委屈,同时也恨上了谢良瑾,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以后嫁过来,一定要她好看!

屋内的气氛有些僵,谢良瑾找回了面子,便觉得不该为了余妍扫了大家的兴致,正在心里转着念头该起个什么话头,那边门口就进来个小姑娘,却是盛瑗。

真是打瞌睡就送来了枕头,谢良瑾眼睛一亮,立刻就上前拉了盛瑗,甜甜叫一声:“盛姐姐,我可等你半天了,快快屋里来坐!”

盛瑗与谢良瑾也见过几次面,更因为当初换泥鳅的事情,也算有些渊源,只不过却也没到这么亲近的地步,因此见谢良瑾这么热情,盛瑗还有点不太习惯。

既然来了客人,赵家这边的几个长辈便干脆把余妍的事冷处理,不仅不再给眼光,而且还全把话题集中在了盛瑗身上。

“哟,这是哪家的小姑娘,生得可真好看!”周氏见面就先夸了一句。

盛瑗知道上头这个就是谢良瑾的外祖母,便上前行了一礼,至于其他几个长辈她也按着礼数问过了好。

“瞧瞧,这才是听话懂礼的好孩子呢!”李氏也跟着夸一句,那隐含的意思自然就是余妍不识礼数。

“外祖母,这是三合村盛爷爷家的姐姐,那边村子修水渠的钱就是盛爷爷出的,我三哥和四哥他们也是受盛爷爷的邀,被请去帮忙的。”谢良瑾在一边介绍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盛老先生可真是仁义,怪不得养出这样乖巧的孙女呢!”

周氏觉得这个小姑娘着实不错,只是有点可惜她无父无母,要是双亲健在,倒也算是个好人家。

这边尴尬的氛围总算因着盛瑗的到来缓和了,那边谢良臣却持续不断的碰着硬钉子。

盛平顾并没有坐在里屋,而是跟许多村民一起合了桌子闲聊,说的也不过都是些家常农事,要么就是问他们对现今朝廷一些政策的想法,一群人侃大山一般的聊着天。

不过大多数情况都是盛平顾在问,别人在说,他自己发表观点的时候很少,算是一个听众。

然后谢良臣就是这个时候插话进来的。

“张叔别担心,要是农忙时您家的竹荪来不及晒干,可以送到我家来,到时候我大哥统一帮你烘干就行。”

9月是地里的竹荪最后一批采收旺季,而恰好此时又是水稻收割最忙碌的时候,经常有人家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且偏偏竹荪又多是在上午采摘,摘完再去干活,日头很大,人也辛苦。

因此往年只要谢家有空,便会收一部分帮着烘干,算是减轻大家的负担。

盛平顾在这段时间与谢家的交往中,也知道了平顶村人们种的竹荪是谢家弄出来的,虽他觉得人工栽培这种珍贵蕈子确实难得,但他也没想着一定要在三合村推广开。

毕竟东西一多就不一定值钱了,而且他还是比较看重农事,因此对于平顶村人如何平衡两者关系很好奇。

此刻他听谢良臣插话,虽知对方是有意在讨好自己,但仍旧鸡蛋里挑骨头,“你们能想着帮人固然好,可却又不是每家都能帮到,这样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说到底也只能暂缓一时之急。”

“盛老先生说的是,所以我们也在想办法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谢良臣呵呵笑了两声,回答得十分平静。

这次院试他考了第八名,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个成绩很不错了,可谢良臣却有非常大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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