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这皮甲是用犀牛皮制成,柔韧非常,刀剑轻易不能相伤。
谢良臣从善如流的穿上了,毕竟古代打仗刀剑可不长眼,他并不矫情。
只是等盛瑗偷偷给他说,想让他要不带把短制的突火/枪时,谢良臣却坚决的拒绝了,因为这东西还不到现身的时候。
主将许茂是个打仗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将,年轻时悍勇非常,只是如今年纪不小,已过五旬,两鬓斑白,瞧着有点沧桑。
他见谢良臣跨坐马上,身着一身紫色官服与他同行,余光扫到,便忍不住轻哼一声。
他哼完也不说话,只将头偏过,双腿一夹马腹,自往前头去了。
江着亦是骑马,他见对方无礼,凑近谢良臣,小声道:“大人,这个将军好生无礼,咱们又没惹他,可这些日子以来,他见人不是拿鼻子说话就是‘嗯’,‘啊’的敷衍,真真是恼人。”
谢良臣看向许茂远去的方向,就见对方手上不停轻甩着马鞭,盔甲外头风色的披风正被吹得上下翻飞,头盔上的红缨亦起伏不定,就像是在昭示主人的不快一般。
“我是来监军的,古来监军就没几个能讨主将的喜欢,我早已有此觉悟。”谢良臣轻笑道。
所谓监军,就是监督前方主将不要贻误军机,更不要怯战以及挑各种毛病,同时还要把此间军务一一禀告给皇帝知晓。
因为能直禀皇帝,所以监军若要打小报告或是编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往往就会让前方主将压力倍增,很受牵制。
甚至很多人为了避免被告状,对方若是威胁的话,就只能屈从于监军的瞎指挥,结果打了败仗又要怪自己,十分的讨人嫌。
“可是大人又不是那等胡来之人,这许茂将军不知大人为人便先入为主,真是枉为大将。”江着还是有点不满。
听他这样说,谢良臣脸上笑容继续扩大,朗声道:“你既知他不知我为人方才如此,那么等他明了了我的为人,想必不会再如此。”
言罢,谢良臣也夹了夹马腹,催着身下骏马快行。
他们此去宜早不宜迟,因此花在路上的时间越少越好,得尽快前去布防才是。
而且他以为许茂或许不只是对自己有不满,可能对融景帝,应该也是有点心寒的。
毕竟一般会派监军来,只能说明皇帝并不信任主将,既怕对方不用心,又怕对方要造反或是图谋不轨。
看来郭要的事,融景帝还没释怀。
大队人马一路急行军,半月之后终于到了开阳城下。
开阳地处江汉平原,是据守要塞,只要此城不失,则任凭北方铁骑如何骁勇,终不能南下。
只要江汉不失,则临关可守,关中无忧。
同样,要是对方连克开阳、临关,便可进关中,后顺江而下,再破渝州,分兵往四川,再占云贵高原,下湖南,则国内天险皆破。
剩余如广东、广西、浙江、福建等地则无天险可守,国土沦丧。
当然,要全占中原,除了要连克各重要关塞之外,还需有充足的粮草和军力,所以若是国内有人要兴兵造反,一般会先取徐州,在中原屯兵屯粮之后,再行图谋。
因此虽然此番北桑国来势汹汹,前方袭扰之地距离开阳仍有百里路程,他们却要先在此安营扎寨,巩固城防,确保此地万无一失之后,再以此为大本营,驰兵救援。
两人赶至开阳时已是半夜,听闻有大队人马朝开阳而来,知府杨庆吓得连夜上了城楼,总兵史唐亦披了战甲,等见是朝廷派大军来相助,两人立刻命人放下吊桥,又欢喜的下了城楼迎接
“哎呀呀!老将军,陛下既派了老将军来,想必今岁北境无忧矣!”杨庆刚下城楼便大步朝前头的许茂拱手作揖,心中的高兴也是显而易见。
毕竟蛮夷多狡诈,要是对方步步为营,逐渐把战线推进到了开阳附近,那么他这个知府恐怕也将悬如危卵。
史唐也很高兴,毕竟许茂二品的龙虎将军可是凭真本事打出来的,有真本事的将军一般都十分受底下将士尊敬。
“老将军星夜到此,甚是辛苦,如今城中已备好了美酒佳肴,这便请老将军虽我等入城,为众将士接风洗尘!”
“老将军请!”
站在史唐身边的一个年轻将军也跟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待一起进城,哪知许茂却没动,而后又有一骑朝前而来。
众人见来人身穿紫色官服,身前补子绣着孔雀,知是朝廷三品高官,惊疑不定,皆看向许茂。
谢良臣勒停马匹,翻身下来,弯起嘴角,朝众人拱了拱手,笑道:“杨大人,史总兵。”
许茂一直十分的不待见他,赶路赶得急就不说了,后来他见自己并未被甩下,骑马跟随不落下风,竟在最后一日先带了骑兵先行,终把他远远甩下。
谢良臣紧赶慢赶,总算追了上来。
这样为难人的小把戏实在算不上什么,再说就算他先到了,不还是得等自己?否则再折腾守城的军士们一趟,丢脸的也不是谢良臣一个人。
“这位大人是?”
杨庆见谢良臣虽年轻,但官职却比自己高,已然猜到两分,却仍问许茂。
许茂用余光看了眼旁边的人,见谢良臣似乎在等着自己介绍,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介绍:“此乃工部右侍郎谢大人,陛下派特派其来此监军。”
“监军”两字一落地,几人便暗自交换了一下眼色。
随后杨庆率先朝他揖了一礼,客气十足的道:“谢大人远来辛苦,舍下已然备好茶饭澡水,谢大人可暂且去馆舍下歇息休整片刻,等洗去尘烟,下官再着人请大人入席。”
谢良臣确实很累了,尤其是一直骑马追赶许茂,虽然他骑术现在也不错,但到底比不过对方常年行军打仗。
于是便点了点头,“如此,那就有劳杨大人了。”
见谢良臣随杨庆而走,史唐立刻凑近许茂,稍显焦急的道:“老将军何苦得罪这些文官,殊不知他们最喜背后告人刁状,若是此人怀恨在心,在送往京城的信中言老将军的不是,这岂非......”
“诶,史将军不必担心。”许茂止住他的话,“老夫戎马半生,早已看淡生死,一心只求报晓国家而已,见到那些谄臣最是不惯,定难给好脸色。”
“可他既来监军,老将军何不暂忍他一时?”史唐继续劝。
哪知许茂却轻哼一声,道:“此人最是会装模作样,他还未至而立之年,却已官至三品,两广之地盛传他之贤名,如今既已在人前装了模样,少不得继续作态,如此,我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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