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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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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因为沿海百姓们大多已经置换过了房屋,所以如今飓风灾害也不甚严重,百姓生活已是一年好过一年了。

陈良到此任职已有一年多,几乎延续了本地原有的民生政策,甚至他还继续广开商路,使广西大有赶超隔壁省份的趋势。

谢良臣放下簿子,对于陈良的民政工作他挑不出错,只是对于本地教育有些疑问。

“陈大人,我记得学部要求地方各省、府都需开办新学,为何广西境内却未见开办?”谢良臣开口道。

“丞相有所不知。”陈良放下茶盏,“丞相当初在钦州为官时曾办有一所农学和工学,里头教授的内容与学部要求的几乎重合,下官也就未再献丑了。”

谢良臣听他说完,立刻就挑了眉头。

如陈良所说,因为当初他在钦州办的工学和农学时间已久,培养了不少人,所以当初他在徐州试点开办新学的时候,就有不少钦州学子通过入学考试被录取了。

如此一来,两院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渐渐也成了广西有名的书院,甚至比之钦州州学也不差。

所以陈良便直接以此上报给了学部,表示广西省内多数有意向去学习机械、理工的人,如今都去钦州两院上学,若再办其他教育学府,完全是浪费钱而已,以此两学交了差。

这话表面听来像是在夸谢良臣原本的工学和农学办得好,但仔细一想就知这是推脱之言。

实际就是陈良不愿意办新学,觉得这不是正道。

“陈大人此言差矣。”谢良臣摇摇头,“殊不知教化民众令其明理懂技,乃是强国富民之基本要求,若是国中百姓几乎□□成连字都不认识,连基本的思维逻辑和生产制造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就算朝代更迭数千年,我华夏民族也只能永远裹足不前。”

陈良见他还是挑了这条出来说,忍不住眉头微皱:“丞相以为孔孟之道无法使我华夏富强?”

“没错。”谢良臣干脆利落的点头。

陈良很想说,既然觉得读孔孟之道没用,那你考科举干嘛,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下官愿听丞相赐教。”陈良垂下眸子,神情淡淡,一副我等着看你怎么瞎说的模样。

谢良臣扫了他一眼,发现面前人似乎又变了样子,有点困惑。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他内里到底是何性格的时候,既然他要与自己论证,到底是小农经济更能抵抗生存风险,还是工业社会实力更强,那他就奉陪好了。

于是谢良臣让人拿来白纸,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圆。

陈良见他单画一个圆圈,纸上再无其他文字,不解的看向谢良臣。

“陈大人以为如今我们脚下之地到底是圆是方,有无边际,只置于一地不动,还是永动不休?”

这发问实在过于离谱,陈良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愣了片刻后才勉强忍住鄙薄,用一贯平和的语气开口道:“人之双脚能平稳站立,自然为方,天地虽大亦有海角之地,自是有界,人立其上却无晃动,该当稳如泰山。”

就知道他要这么回答,同时也让谢良臣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人根本没有仔细看过新学课本的内容,若是他看过,就会知道在数理专业,他命教授们使用的译本教材上是有地圆和引力学说的。

虽是恼恨此人背地里阳奉阴违,不过谢良臣还是以大事为重,先把个人脾气抛到了一边,理智的给这位年过半百的顽固巡抚亲自上起了知识普及课。

他从地理说到物理,从天文说到人文,期间更是向陈良提出了一系列无法解释的问题,然后等对方彻底发懵之后再以科学道理解释。

陈良从一开始的不屑和冷眼旁观,逐渐开始变得双眼迷离,后眉头紧皱,再与谢良臣激辩不休,而后彻底沉默不语,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之所以沉默,就是因为发现谢良臣提出的理论虽然匪夷所思,但是他却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来反驳,反而对方说起政经军事和天下大事来头头是道,几乎说得他哑口无言。

谢良臣见他一直不说话,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口,后笑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本官先回驿馆,期间陈大人若有疑问,不妨将新学各书册仔细看过,里头或许有陈大人想知道的答案。”言罢他即起身离开。

陈良皱着眉出来送他,等回了巡抚衙门,任他如何苦思冥想,仍是对刚才所辩之事大惑不解。

后实在寝食难安,陈良果真开始挑灯夜读数理书籍,想从中找出答案。

而这边谢良臣的轿子才刚行到半路,街上便传出一阵喧哗声,他撩开帘子往外瞧,便见一队人马正追着一个女子跑,手中拿着棍棒,模样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善茬。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异常

“去看看, 出了什么事。”谢良臣低声朝旁边吩咐道。

“是。”一个护卫领命,拨开围观的百姓,朝那女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既派了人过去, 谢良臣也就不再关注那边,命人再次起轿。

哪知轿子刚到城中的运河桥上,突然一道大力猛地撞向一个轿夫,轿夫被撞得一个趔趄,立刻东倒西歪,连带在轿中的谢良臣也被颠得一阵头晕。

等扶好了官帽出来, 他刚想问到底发生何事,脚下突然扑过来一个人,对方双手牢牢的抱住他的脚, 语气惊惧非常,慌张的开口道:“求大人救救我!”

抱着他双脚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 生得一张瓜子脸,肤色极白,眉目却极淡,五官清丽, 看着有点像泼墨的山水画, 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美人儿。

只是此刻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 头上鬓发凌乱,钗环歪斜, 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就在他双脚被人抱住的一瞬间,拱桥的另一头也有人到了, 同时跟着来的还有谢良臣派去查看情况的护卫。

“大人。”

“不必说了。”谢良臣便挥了打断他, “你先退下吧。”

对面一伙人见谢良臣身穿官服, 旁边又有人保护, 有点发怯。

但是要他们空手回去又不甘心,于是打头的那个便试探着开口道:“这位大人,此女子乃是我们花钱正经买来的,有文书凭契为证,还望大人不要为难我们。”

他一说文契,谢良臣就猜到了些,命人将契书拿过来一看,果真是一份卖身的身契,而卖这女子之人正是她的父亲。

这女子名叫红缨,因为父亲欠了高额的赌债,还不起赌坊的钱,于是便以女儿抵债,立了这一份文书。

如今的大融还是以孝治天下,虽然谢良臣正在命人修改法条,但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中间有很多细节都需推敲,更要结合当前社会的实际情况妥善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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