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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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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这样说,陈良也没办法,只好空手离开。

等人刚走,谢良臣便吩咐人立刻收拾行李,打算连夜出城。

此刻的城门已然关闭,只不过谢良臣要走自是无人敢拦住,因此等他到了城门后,守城士兵见到丞相府的令牌,立刻就将门打开了。

只是一行人刚出得城来,谢良臣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陈良身着紫色官服,头上乌纱帽已被取下,他跪在地上,见到谢良臣后即以头抢地,沉痛道:“下官自知死罪,只求丞相放过我家中老小,更不要为难其他官员,下官甘愿赴死!”

谢良臣勒停身下马匹,看着他一时心中十分复杂。

他以为瞒过对方,没想到此人精明非常,竟还是猜到了行刺已然失败。

但是明白行刺失败后,他身为此地巡抚,若要真调集城中军马来围堵自己,谢良臣也无把握能全身而退。

可他并没有选择跟自己鱼死网破,而是孤身一人前来请死,谢良臣又有点心软了。

“来人,将那女子带上来。”谢良臣未下马,而是朝后吩咐道。

红樱被押了上来,她见陈良亦在对面,之前的从容冷静已经完全消失了不见,眼中慌乱一闪而过。

不过也只这一瞬,而后她便冷笑一声,嘲讽道:“我既是没能杀得了你这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在这里耍花样!”

谢良臣没有理她,而是问陈良道:“陈大人以为此女该如何处置?”

陈良闭了闭眼,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颓败,片刻后再次叩首:“这一切都是下官主使,此女早年为我所救,下官挟恩命其听令,罪责全在下官一人,还请丞相放过她。”

第84章 抵达

“大人何必求他!”

红樱见事情彻底败露, 情绪激动的挣扎起来,“像他这样的大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我只遗憾没能亲手杀了他,倒是连累了大人,红樱着实该死。”

两人一个情绪激动一个面如死灰,谢良臣看了会,后问陈良道:“陈大人既是已知行刺失败,为何不派兵对我进行阻截。”

陈良看了一眼马上的人, 后垂下头,“因为下官知道或许以前种种,都是我自己狭隘罢了, 以为丞相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误国误民, 因此......”

说到这儿陈良没再说下去,谢良臣便替他接了下半句,“所以你便想将我除去是不是?”

谢良臣轻笑一声:“当日在天香楼我拒了那两个姿态妖娆的女子,你便选了与之完全相反的红樱过来, 再设计了强抢良家妇女的戏码, 打算的便是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让其下手, 对吗。”

陈良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见他如此, 谢良臣也有点好奇起来,又问道:“既是已定下了计策, 那陈大人是因何故突然改了主意, 打算将人接回呢?”

“因为那书我看过了。”陈良开口道, 只是言罢他又有些倔强的微仰了头, “不过要说我全然改了主意也不是,我仍然认为丞相有些事情做得实在不妥。”

谢良臣弯了弯唇角,旁边的谢安要说什么却被他拦住。

但听陈良又继续道:“但是在我发现有些事可能是我自己想错之后,未免以后后悔,所以我打算再次确认后再做决定。”

呵呵,听他这意思,就是还没放弃杀他咯?

谢良臣实在有点好笑,也不知该说此人是耿直还是真不怕死。

不过对于这种心怀大义且不惧个人生死的人,他还是敬佩的,所以闻言便让人给红樱松了绑。

“既是如此,那陈大人便好生回去思索考虑,你既求了我不杀她,你这义女便自带回去吧。”说着,谢良臣一夹马腹,领着人离城而去。

路上谢安对于他不杀陈良一直十分的疑惑,因为在他看来,若是不杀陈良,后面肯定还有人要效仿。

谢良臣却不以为然,笑道:“你信不信,不论我杀不杀陈良,想杀我的人绝对不会因此而减少一人。”

“大人的意思是?”谢安不解的看着他。

谢良臣却没解释,只吩咐人马快行,打算去完琼州之后,再顺路去平顶村接盛瑗母子。

队伍进了钦州,原来钦州的通判曹大人如今已经升任了知州,听说谢良臣到来,也早早迎候在城外数十里。

两人是老熟人了,谢良臣知道他的底细,对方也知道谢良臣的为人,知他非是完全不能容底下人有丝毫私心的那种,于是也打算请他去参加宴会,说是要给他接风洗尘。

谢良臣身上有伤,又一路车马劳累,不可能再去赴曹知州的宴,便只与州府官员在衙门叙了会话,随后就回了馆驿休息,再令钦州准备大船,三日后出发。

腰间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是因为路途颠簸,所以有些隐隐的渗血,谢良臣换过了药,后着了一身宽松的袍子,斜躺在榻上看书。

在这个世界多年,他已经逐渐养成了手不释卷的习惯,总爱拿点什么在手里。

他现在看的是齐术之前拟定的大融新律,因为要重新编纂修订的地方极多,成卷也极多,所以谢良臣也只好分批次的阅览这些新的律条。

如今齐术已经编纂到了《户律》,所谓《户律》主要指的就是关系百姓民生的一些特定的分类事项,如:户籍、田产、徭役、商税等等。

甚至其中还包括了百姓的婚姻和宗族之法,里头就有诸如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不得相抗,以及地方宗族对于族中子弟可以先私刑处置的规定。

谢良臣想到在巡抚衙门里发生的事,始终心有不安,觉得任凭人口买卖合法,以及父母长辈可以随意处置如子女、媳妇等人的人生,实在是一大陋习,便传信给了齐术,要他对此进行重新拟定。

即便不能立刻将女子的地位提高,但是禁绝了随意买卖这一律条,总归比原来完全不受约束好得多。

钦州与琼州隔了一个海峡,他们光是乘船就要三天的时间,所以要带的东西和准备的东西都不少,谢良臣在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闲来无事,便带着谢安两人微服在钦州逛了起来。

得益于如今海贸的蓬勃发展,如今钦州来往的商旅极多,其中不乏好些从西域来的色目人,谢良臣就见到街边书化店还有卖油画的。

除此之外,谢良臣还看见了彩色的玻璃,上头用碎片拼凑出了圣母玛利亚。

谢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见上头的女人抱了个光着身子的小孩,惊讶道:“这就是他们的送子观音吗?”

谢良臣虽是对基/督/教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圣母玛利亚即所谓耶/稣的生母这个说法,于是便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是他们的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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