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可说实话,其实连他也只知道唐元晴是关键,但是,唐元晴到底是坏事的关键?还是力挽狂澜的那种关键?
这个问题,先知也没有答案。
对于先知来说,现在的对话和见面,未尝不是一种试探,试探唐元晴到底会在未来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
唐元晴很冷静,“您这是已经在发布预言了吗?”
“是。”
大多数时候,在被预言的事件发生前,先知的预言都不是会面向大众公开的,只告诉关键人物。因为,先知预言到的基本上都是负面危机,如果公开宣扬,很有可能会在普通人中引起慌乱。
比如,三百年前在北方荒原发生的兽潮。
那一任先知早已通过神的旨意知道此事,可他对外一点没透露,只私下里只告诉了一些世家宗族的人,让他们成立了联合阵营在北边镇守,但预言被人泄露了出去,民众慌乱之下竟然直接让兽潮提前爆发了。
唐元晴从没关注过先知和他的神以及预言,骤然听先知这么一说,她只觉得自己碰到了街头兜售平安福的神棍,先是一阵狂乱地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然后是“只要花钱就能消灾”。
她的面上都是冷硬的神色,像是拒绝街头的神棍般说:“我不信命,也不信什么预言。”
明明不记得上一世的事情了,但唐元晴的心底隐隐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和天道、和所谓的神争来的,如果她真的信了神、信了命,那她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先知有心说话来激她,“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你要知道——先知殿也好,你们万法门也好,未来都是坍塌的命运,你所在意的师门上下,没有人逃得过。”
在降神的那一瞬间,他不仅看到了神是怎么创世的,也看到了神是怎么灭世的。别说是万法门,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了。
先知还在步步逼近,“从你的师祖公良西到你的师父连清,你们师门上下都会死。这一切,都系于你一身。”
这话在唐元晴听来就像是一种威胁。
好像她不松口服软、不承认她信命,灾厄就会不断发生在她周边人的身上。
她有些恼怒,“先知大人,即便您再能预见未来,也不能随意践踏别人的人生,您的预言难道就是为了叫人顺从操蛋的命运的吗?”
“可那就是我看到的未来。”
先知的声音平和了下来,可他的目光仍然紧锁住唐元晴。
“您有发布预言的权利,我也有改变未来的权利。”
热血涌到唐元晴的心头,她随手一扯,腰间的天干锁链棍就到了她的手中,灵力注入后,棍身瞬间变成了一人高的大小。
她手持天干锁链棍,目光凶狠,一步步逼近先知,直到棍头抵住了先知的喉结,狠狠地压了下去。
“先知大人,那您的神可否告诉你:我会杀了你。”
先知没有说话,任由唐元晴的天干锁链棍抵在他的喉结上。
他的喉结被摁到凹下去,周围一圈的皮肤都已经发红了,身体上的难受或许有,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唐元晴。
先知的眼睛似乎在说:你看,你下不了手,所以这事不会成真,神自然也不会给我预言。
唐元晴在这样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先知,更多的是为了争一口意气,她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先知露出惊恐的神情来,以此证明他不过是个神棍。
可是没有。
先知只是平和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装满了从容和宁静,好像只是在容忍熊孩子不合理的要求。
“老神棍。”
唐元晴骂骂咧咧留下一句话,收回天干锁链棍转身就走。
她刚打开门,先知在身后叫住了她。
“这个世界的未来与你紧密相连,那天,你身边的半大少年是叫阿泽,对吧?他就是我选定的下任先知。”
唐元晴火了,拿起棍子又想往前冲,“老神棍,你不要太过分!要做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对其他人下手!”
她甚至在心底暗自猜测,先知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灵府内藏有手机,想通过要挟的方式控制住她。
就在她真的打算冲上去和先知决一死战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廖昭昭一只手就把她拦了下来。
先知缓缓地说:“我不是针对你,那小孩确实是下任先知。他应该是在北方邻水的村落长大,叫魏泽,出生在癸亥年冬月十九。”
听着先知说得头头是道的,有唐元晴知道的信息,也有她不知道的信息,她一时拿不准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又有廖昭昭在旁护着,唐元晴什么也做不了,她只默默把信息记在了心里,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什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廖昭昭走上前正对着先知,刚想说话,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廖昭昭整个人跳了起来,“你的头发!”
先知仍然站立得笔直,可是他垂至地上的乌发正一点点变白,从发梢到发根,不足十息,他的一头乌发已变得如同被白雪覆盖了一样。
不止是头发,他的皮肤、体态也变得苍老起来,脸上出现了老人斑,背微微有些佝偻。
言出法随,用寿元换预言,这是每一个先知的命运。
廖昭昭眼含泪意,用哭腔问:“你对她做出了预言?”
“嗯。”先知点了点头,望着唐元晴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我觉得,她或许是救世的关键。”
上一次,他在唐元晴的身上感受到了神的气息,此后就进入了「降神」状态,短暂感知到神经历过的事情,既创世也灭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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