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阿怜你怎么了?前些日子见你时还活蹦乱跳,好不欢快,今日却愁容满面?”
冯怜君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竟如此明显吗, 自那日在别庄的院子里见到了萧绪桓带去的那个女子后, 自己的心仿佛凉了一半。
她原本只是好奇那女子长什么模样罢了, 借着弄脏裙子的由头想见她一面。
从不曾听说哪家贵女能与萧绪桓走得如此近,冯怜君自然而然觉得那女子身份低微, 顺便可以在她面前立立威。
却没想到房门打开, 她原本想好的话语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冯怜君的母亲出身丹阳士族, 门第却不算显赫,父亲是寒门出身的官员,但她从小被视作掌上明珠,自知自己的优势不仅是父亲与萧氏姐弟的交情,她本人更是二八年华的少女,姿容美貌,性格外向,从不乏求亲之人。
可她一时间也被面前这个陌生的女郎惊艳了一把,朱颜玉容,婀娜窈窕,所谓芙蓉不及美人妆,大抵如此。
她一下子没了把握,对这样的丽质殊颜的美人上了心,大司马眼里还会有旁人吗?
冯怜君挪到萧楚华身旁,“前日我从南边回丹阳,路过别庄,正巧遇见了大司马。”
萧楚华闻言笑着看向她,“是吗?那岂不正好,说好要送给冯大人桂花酒,可曾去取了?”
冯怜君看着萧楚华面上的笑意,不明白她到底知不知道萧绪桓身边那个女郎的事情。
“去取了。”
“郡主,阿怜那日在别庄,还遇到了一个人,”她笑笑,“郡主可知道是谁?”
萧楚华并不知道前日阿弟带崔茵去了别庄,但听冯怜君这样问,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是吗?”她笑笑,仿佛不在意似的,“还有谁?”
冯怜君睁大了眼睛,“郡主不知道吗?大司马带去了一个女郎,看起来颇为妖艳,大概略长我几岁的样子……”
她猜不中崔茵的年纪,只觉得她身上那股清艳的风情和韵致,不太像同龄的少女。
“阿怜只是猜测,大司马将她护得紧,我也是偶然遇见的,既然大司马还不曾告诉郡主,想必那女子的身份来历不太妥当……”她眨眨眼睛惋惜般看着萧楚华,“郡主可千万别说,是阿怜告诉您的。”
萧楚华收起笑意,心底有些不开心。
她原本以为,冯家早就歇了结亲的意图,冯怜君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听闻又几家上门提亲,冯大人还未曾给予回应,这应当是要给她说亲事的样子。
可这小娘子年纪还小,眼里藏不住事,萧楚华原本把她当小妹妹照顾,竟不知她还存着这份心。
先前冯大人几次三番暗示,都被他们姐弟挡了回去。萧楚华知道阿弟没有半分结亲的意思,更知道冯大人背后巴结攀附的本意,若不说破,就此打消念头还有面子上的余地。
可这冯小娘子实在是把自己当傻子,离间的手段实在稚嫩了些,想借她的手处置阿弟身边的人,萧楚华最厌烦这些见不得光的脏心思。
她轻笑一声,“冯小娘子是去给冯大人取酒的,怎么盯着我阿弟身边带去了什么人?”
萧楚华的嗓音逐渐冷下来,“我好心劝小娘子一句,既然阿弟连我都瞒着,可见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冯小娘子,可要掂量清楚了,这件事,还要不要到处多嘴。”
冯怜君不敢置信,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郡主会因为此事如此生气,她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张口解释。
她早就知道萧楚华的性子骄纵恣肆,却从未见她对自己发过火,冯怜君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巴掌,小娘子面薄,被人指出过错,险些急哭了。
知道萧楚华站起身来要走,她才急忙追上去,“郡主!阿怜错了,不该在您面前这样说……”
萧楚华置若罔闻,拂袖离去。
她离开游苑之后,原本要直奔大司马府,半路上却冷静下来。
萧绪桓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疏漏了这点,让冯怜君撞见了陈娘子?
定是故意的!至于为何要这样做,她也不是很清楚。
萧楚华好奇,但也知道不该事无巨细打听阿弟的私事,只好打道回府。
行至半路,忽然又叫人折身回去。
侍女望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擦了擦冷汗,“郡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萧楚华的马车停在门口,她蹙眉,越想越不对劲。
萧绪桓好好的,突然就半路遇到一个美人,同她有了交集,据娄复所说,当初不过才见了一面,就跟丢了魂似的,还将人家随手赠与的平安符缝在了软甲中。
他可是一向不信这些道士的鬼话。
她与崔茵相识交往这些日子,当然喜欢她这样温柔多情的绝色美人,阿弟是个男子,当初一见钟情似乎也不奇怪。
但她忽然想到,既然崔茵是惧怕夫家将她抓回去守寡,对她如此上心、倾慕的阿弟,为何不直接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
建康城、乃至整个大梁,还有谁不对阿弟恭恭敬敬、畏惧非常?
萧楚华越想越奇怪。
娄复悄悄从偏门溜出来,挠了挠头,站在马车旁小声问道,“郡主,您找我有何事?”
*
临湖的月洞窗前垂下半幅细篾竹帘,帘边垂挂着的玉片风铎迎风泠泠作响。
温风漫过竹帘和梳妆台上的铜镜,将虫草纱帐吹皱,荡起层层波纹。
春草收拾好药膏,起身将床帐挂起,她刚刚给崔茵涂完药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幽的兰香和草药交织的气息。
“娘子好好的为何要学骑马。”春草方才见崔茵因为学骑马,大腿内侧柔嫩白皙的肌肤几乎要被磨破了一层皮,好不可惜。
崔茵心情却很不错,纵使这代价有点疼,也是值得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