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节(2 / 2)
不必姜留开口,裘叔便知她为何而来,“是少爷坚持要去,老夫也无法阻拦。”
本来,裘叔想着让江凌跟去见识见识也好,只没想到他竟冲上去手刃了顾一朝!虽然顾一朝已恶战一场,但第一次出战的少爷在三招之内将他打倒了。如此战绩,怎不令裘叔激动。
见裘叔脸上难掩的骄傲,姜留垂下桃花瞳,看着桌上摆的舆图,低声问,“裘叔打算什么时候带哥哥回肃州征战,今年、明年还是后年?”
“六姑娘,只待时机一到,我们便要返回肃州。”裘叔也不瞒着姜留,因为就算他瞒着,少爷也会对六姑娘和盘托出,“冯现安已不能翻身,蒋锦宗就是秦天野的杀手锏。若老夫所料不错,契丹和匈奴兵马最迟明年就会攻打漠北和肃北,在我大周西北烧杀抢掠。”
姜留继续道,“一旦打起来,万岁就会以大局为重,重用在漠北和肃州的禁军,蒋锦宗的军权就能握得牢牢的。”
“六姑娘果然跟二爷一样料事如神。大战一起,生灵涂炭,粮草、兵马和军饷必定要源源不断地运往漠北和西北。届时,蒋锦宗就回趁机囤积粮饷,万一他起了反叛之心,两北危矣。”说到这里,裘叔的语气变得凝重,“少爷必须在此之前返回肃州,在军中树立重树任家军威信,平息这场战乱,从蒋锦宗手中里夺回左武卫。”
姜留盯着舆图,忽然觉得这上边的弯弯道道尽是枯骨,凄凉,渗人。
许久之后,裘叔又缓缓道,“只盼着万岁不要操之过急,再容少爷准备三年。”
三年后,哥哥也不过十五岁,跟现在的二郎哥一样大,他就要去征战沙场了。
姜留握紧了拳头,却觉得什么也握不住。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姜留抬起头问,“裘叔,哥哥要以什么名头回去?”
“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裘叔说罢,忽然问道,“姑娘可听说过中牟?”
姜留点头,“当年肃州贪墨案那批粮饷,有大半没运出京畿就不见了,那处地方就在中牟。”
裘叔含笑问,“姑娘从何处得知的?”
当然是从孟家墙根挖出来的,祖父写给先帝的奏折上的推测。姜留心中一惊,挑起桃花瞳,发现裘叔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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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废掉他一条腿
姜留也笑了,歪着小脑袋笑得甜甜的,“您老猜我是从哪知道的?”
六姑娘这副模样,比二爷的杀伤力还大。裘叔摇头,“老夫猜不到,待姑娘想说时再告诉老夫便是。”
真是个老狐狸!姜留笑眯眯地点头,“裘叔,昨晚去连青山打劫的人是哪边的?”
裘叔将茶点和糖块推到姜留面前让她吃,然后分析道,“以康安当今的局势来分析,应是仁阳公主的人。”
万岁刚撤掉冯现安拿下右羽林卫,现阶段他的首要目标是收服右羽林卫将士;皇后已有两子,护国公府地位稳固,在此阶段定会站在万岁一边,不会轻举妄动。再将其余人等一一排除之后,只剩仁阳公主。希望万岁和秦天野斗得水火不容、鱼死网破的,也只有她。
姜留与裘叔不谋而合,皱起小眉头道,“若我是万岁,会立刻派人把安王杀了,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仁阳公主这么跳腾,不就是想把她哥哥安王柴岳救出来,扶上龙椅么。直接杀了安王,看她还怎么折腾。
裘叔低声道,“凉州刺史武威王董毡是安王的亲舅舅,若万岁没有确凿的罪证,不能杀安王。”
若杀安王,本就乱成一锅粥的凉州,必定会直接沸了。天子当坐拥九州、君临天下,但景和帝登基七载,大周真正被他掌控的地方还不足一半,也确实够憋屈的。姜留捏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又问裘叔,“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裘叔言道,“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姜留提醒道,“不管做什么,您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切不可让我爹爹和哥哥身处险境。”
裘叔点头,“老夫当尽力而为。昨晚之事只是看似凶险,但咱们不是打头阵,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昨晚爹爹在贡院外值守,“哥哥”在内院练武,裘叔与人吃茶闲聊,半夜方归,确实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姜留又问,“蒋锦宗运道中牟的东西,裘叔如何打算?”
“昨晚马车内并无值钱的东西,仁阳公主必定会派人找寻,老夫打算派人给她透个消息,让她追到中牟,然后……”
“坐收渔翁之利?”姜留反问。
“能收便收,不能收也要毁了秦天野在中牟的巢穴,若能借此机会翻查到当年肃州旧案失踪粮饷的蛛丝马迹,自是再好不过。”
裘叔说得云淡风轻,姜留却听得激动。她盯着裘叔脸上纵横的伤疤,压低声音问,“您老看我能做点什么?”
裘叔笑了,“姑娘一如往常便好。”
六姑娘是二爷和少爷的逆鳞,触之必怒。所以只有六姑娘安好,二爷和少爷才能安好。
爹爹一本正经地忙碌,哥哥半夜出府提刀报仇,她还安安稳稳地在府中当孩子,让姜留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自己也该快速成长,尽快能独当一面才行。姜留站起来,“好,我去转铺子。”
别的做不了,她还是管好自己的铺子,尽量多赚些钱吧。府中处处需要用钱,只靠着三叔是不成的。
姜留出了裘叔的小院回内院,途径习武场时,见姜宝正在遛得胜。得胜的命虽保住了,但却成了一匹提前退休的跛脚马,不能再供人骑乘。爹爹舍不得让它去拉车,依旧好草好料地养着。
姜留倒背着小手看着胖了一圈的得胜,这个需要用银子养着,爹爹重新置办马匹也得要用银子,她得赚钱!
“有了!”习武场北面的房间里,呼延图大呼小叫着。
什么有了,这帮人躲在屋里赌钱?姜留皱起眉头,还不等她说什么,遛马的姜宝就不干了,冲着屋里大声喊道,“老呼,你别一惊一乍的,得胜都被你吓着了!”
呼延图在屋里嘿嘿,“宝儿快来,有东西!”
姜留倒背小手摇了摇头,向内院走去。姜宝把马交给马夫,进入房中又关好房门,才问道,“什么好东西?”
“你看!”呼延图指着桌上从顾一朝身上的扒下的,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衣裳。
姜宝捏着鼻子上前,发现衣裳里有一封信,“哪翻出来的?”
“裤头里。”
姜宝退开一步,“除了信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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