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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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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二爷高高兴兴地应了,骑马去羽林卫看儿子,顺便跟白旸商量商量补城墙的事儿,他到了城外竟发现小闺女也来了。

姜留下马车给爹爹行礼,解释道,“这几日春寒,祖母说哥哥带的衣裳薄了,让女儿给哥哥送两身厚衣裳来,爹爹来做什么?”

“为父与白将军商量公务。”父女俩四目相对,姜二爷立刻看明白了闺女的未尽之言,却不肯随了她的意,“这里是军营,女子不得入内。衣裳呢?爹给你哥带进去。”

她不能入内,哥哥也可以出来取啊!姜留鼓起小脸,把包裹交给父亲,眼睁睁看着他骑马入营。

姜留上马车走了后,守应门的将士忍不住窃窃私语。握着长矛的瘦高营兵小声嘀咕,“看着姜六娘娇滴滴的模样,不像能一棍子抽飞一个人的架势啊。”

姜留一棍子抽飞廖元冬的“英雄事迹”已传遍康安城,给她本就彪悍的名声,又添了浓重的一笔。

他旁边的矮胖小兵问道,“那你看姜六娘她爹,像是能扛千斤顶鼎的架势么?”

不像……瘦高小兵感叹道,“姜家父女再加上营里的任凌生,个顶个都是人物,惹不起啊。”

江凌虽入营不足十日,但他已先后战败营中六位副将,若不是白旸压着,这事儿早已传遍康安城了。

姜留没能见到哥哥,上车后心里空落落得提不起精神。赵奶娘劝道,“等二爷回府,姑娘就能知道少爷在营中过得怎么样了。”

话虽如此,但她已经整整八日没见过哥哥了。她穿越过来后不能动弹,被父亲送上藏云寺,与哥哥在藏云寺后山澄空大师的茅屋里相遇后,从未分开过。每天早上跟哥哥一起吃饭,晚上跟他一起练武、练字,现在哥哥入营了,她感觉十分不习惯。这才借着给哥哥送寒衣的机会过来看看,谁知还被父亲截了胡。

不能这个样子!姜留坐直拍了拍小脸儿,提起精神吩咐道,“去半堂香。”

“是。”赶马车的鸦隐将马鞭子甩出一个花,催马回城。

马车入东市,刚到半堂香内,姜留还未来得及跟管事说上几句话,姜白便跑了进来,“刘君堂刘公子在堂中求见姑娘。”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春闱了,他不在风华阁闭门苦读,跑来找自己做什么?姜留吩咐道,“请他过来。”

见到像是被霜打了的刘君堂,姜留吓了一跳,他这是病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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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青凤髓

刘君堂凤眸含笑,却少了之前那般潋滟耀人的光芒,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小生来东市办点事,听闻姜六姑娘在此,便进来跟姑娘打个招呼,向姑娘讨杯茶吃。”

她与刘君堂的关系,可没好到听说她在这儿就能来讨杯茶的程度。不过人家已经来了,姜留也不好把人撵出去,便抬小胖手请他落座,命人上茶。

交浅不可言深,姜留便笑着说起自己这家店,“这家香料铺子是我去年入冬时买的,铺子小雅间窄,让公子见笑了。”

书秋过来倒茶时,刘君堂略侧身微微点头,待她斟满茶后才与姜留道,“康安城寸土寸金,铺子小一些才划算。再说六姑娘卖的是香料,来买香料的都是香行的人,大伙在意的是姑娘的香料好不好、价钱合适不合适,只要这两样能让他们满意,便是姑娘这里再小一倍,他们也会来。”

不愧是大商贾出身,一张嘴便都是硬货,姜留笑道,“刘公子果然是行家,正是这个理儿。”

说罢,姜留抬手请他吃茶。刘君堂揽袖抬手端起桌上的白玉瓷杯,先观、后闻、再饮,然后赞道,“龙须喷雪浮瓯面,凤髓和云泛盏弦。六姑娘,这可是建安的青凤髓?”

茶端上来,人家看了一眼、闻了一下、品了一口就出口成章,还猜对了茶的名字。什么叫有见识?什么叫有文采?这就叫有文采有见识的富家贵公子!姜留毫不掩饰自己对刘君堂的赞赏,挑起大拇指道,“刘公子果然是高人,一下就猜对了。姜家祖籍在福建泉州,我父亲三年前回泉州赶考时喜上了此茶的味道,此后我家便常备此茶,我吃贯了也觉得甚好。”

姜三姑娘也喜欢此茶么?刘君堂忍不住又饮了一口,忽觉得这浓香的青凤髓也不是那么难以入口了。见姜留不问他的来意,这让刘君堂觉得放松了些,继续与她闲聊道,“开香料行,货源最为重要。小生冒昧,不知六姑娘这香料行走的是哪条路子?”

姜留心思一动,四平八稳地道,“不瞒公子,我家开着脂粉铺子,买下这家香料行就是看中了这家店的老路子。”

老路?看来姜六姑娘对自己甚是防备呢,他今日本就不该进来讨这杯茶。刘君堂饮尽杯中茶,知趣告退,“老路好,老路稳妥。多谢六姑娘的好茶,小生歇过来了,先行告辞。”

这就走了?姜留跳下椅子,送上祝福,“春闱在即,姜留祝公子金榜题名,早登天子堂。”

六姑娘这是暗指那句让他脸红的“先登天子堂,再娶美娇娘”么?刘君堂苦笑,想跟她解释那是自己吃醉酒后才口出狂言,可又觉得无从张口,只得拱了拱手,拖着疲惫的双腿向外走去。

究竟是什么事让如松如玉的美男子憔悴如斯?爱美的姜留真怕他一蹶不振,使得康安少了一段佳话、缺了一道风景,便唤道,“刘公子。”

刘君堂快速回神,垂眸望着姜留,眼里带着期盼和挣扎。有些话有些事,他想问不敢问、想讲不敢讲,怕给姜家招祸。他来讨这杯茶,已经很是冒昧了。

姜留认真道,“不管任何事任何人,在现阶段都没有春闱重要。只要公子能站到万岁面前,在金殿上一展才华,姜留相信大半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只要他一展才华夺得一甲,乐阳公主就会放过他么?快被折磨疯了的刘君堂凤眸泛起水色,报拳行书生礼,真诚道谢,“多谢姑娘,小生定拼尽全力。”

待刘君堂走后,赵奶娘忍不住摇头叹息,“好好一个人,怎就成了这样呢。”

书秋道,“信州刘家不是很有钱么,刘公子能遇到什么为难事?”

刘家是很有钱,但再有钱刘君堂也只是个富家少爷,康安城这地方不是有钱就能混得开的,还得有权。刘君堂这样子,显然是遇上不能用钱解决的事了。姜留不想再提他,吩咐半堂香的管事谭亮,“可打听清楚了齐家铺子里三奈和良姜的来路?”

齐家铺子的三奈和良姜比市面上的品质要好上两成,引起了姜留的注意,姜留命谭亮打听齐家货源,若是能得到更好的三奈,雪霞晚和花想容的两款香就可大大提高品质。

谭亮惭愧摇头,“齐家人嘴严实,小人问不出来,派人盯了半个月也没什么发现。”

姜留没有责备他,“查不到就不查了,咱们花银子从他家铺子里进货。”

谭亮立刻问道,“是。姑娘您看咱们各进多少?”

姜留不管这些具体的事,“这些你跟姜春秀商量。”

“是。”谭亮应下,又忍不住提醒道,“姑娘,信州刘家在茶行、船运和香行里都是数得上号的,小人听刘公子的意思,他似乎想……”

姜留摆手,“刘君堂是本科举子,我父亲是本科考官,咱们此时不宜跟刘家走得太近。”

考官与参考的举子之间,是最该避嫌的。谭亮连忙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小人疏忽了,该罚。”

姜留让他去做事,她则出门赶往雪霞晚。其实,姜留现在不想与刘家做生意,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刘君堂心仪她姐姐,姜留不想让刘君堂以为自己跟刘家做生意,他和姐姐就有可能。

在姐姐那里,他根本没有一点可能,真是太可惜了。姜留正摇头叹息时,姜白跳上了马车,低声道,“姑娘,刘公子是从东市茶巷出来的。刘家在茶巷内有一家两层的店铺名叫韵静楼,姑娘可听过这家茶楼?去年东市斗茶大会共办了四场,其中一场就是在韵静楼办的。韵静楼出事儿了,掌柜被抓去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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