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节(1 / 2)
正在梳理秀发的刘溪势在必得地吩咐道,“吩咐下去,我明日要去清虚观,为父母祈福。”
“是。风华楼的酸菜鱼做得极好,明日定个风华楼内的雅间,晌午奴婢陪您去尝尝吧?”站在刘溪身后的身侧的盛婆子,望着铜镜中刘溪如花似玉的小脸。
正用象牙梳梳理秀发的刘溪红唇轻启,杏眼含笑地望着镜中以丑来衬托自己的美貌的婆子,缓缓笑道,“好。”
婆子伺候刘溪睡下后,轻手轻脚走到院中,低声对守院门的婆子道,“姑娘明早去清虚观,晌午去风华阁。”
婆子点头,很快将消息送到了邑江侯夫人耳中。邑江侯夫人冷哼一声,“府里花银子辛苦教养出来的嫡女,竟是这么个见到好看男人就迈不动腿的东西!”小妾生的,果然骨子里都透着下贱!
婆子低着头不敢回应。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柳如烟带着儿女来到公婆院外,与比她早到一步的二弟妹侯氏低声寒暄道,“二弟妹来得好早。”
洋洋得意的侯氏转头看到柳如烟精致漂亮的小脸,愣了一下,抬手让给她见礼的刘申和刘澜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嫂的面色,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柳如烟面带笑意地让侄儿刘伦和侄女刘晴免礼,客气道,“弟妹的脸色也很好。”
因为刘承终于被削去世子头衔,她丈夫有望承袭爵位,所以侯时才神清气爽,脸色好理所应当。刘承天天窝里横拿着妻妾撒气,柳如烟的脸色好就实在太奇怪了。侯氏撇嘴呵呵两声,她得尽快该派人去打听打听,看柳如烟在搞什么鬼。
对于侯氏这种自认为聪明,却什么都挂在脸上的武夫之女,柳如烟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抬纤纤玉指理了理鬓角,望着院门出神。昨日半夜,西院刘溪院中的婆子经侧门到了婆婆院中,所为何事?
被两个儿媳伺候着梳洗用饭后,邑江侯夫人含笑吩咐大儿媳妇,“清虚观今日要摆醮仪迎雷公,你带着申儿和澜儿去观礼,请符水回府。”
物换星移,时近惊蛰,道观内都会摆醮仪迎雷公、醒地龙,祈求神灵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并向香客赠送符水。各府得到符水后,将其撒入田庄的水渠中,田地便可得神灵庇佑,少虫害多丰产。
据传,去年撒了清虚观符水的田庄产粮最多,所以今年去清虚观求符水的香客多于别家。
这种小事,本不该柳如烟去亲自去的,婆婆不只派她去,还要该去国子监读书的儿子跟着去,柳如烟便觉事情不简单,便规规矩矩地应了。
侯氏的眼球滴溜溜一转,“娘,儿媳也……”
邑江侯夫人看了她一眼,侯事便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娘喝茶。”
邑江侯夫人接过茶放在桌上,又与大儿媳妇道,“派人去西院问问,看他们要不要同去。”
很快,那边消息传了回来:刘溪想去。
邑江侯夫人点头,命其他人退下后,叮嘱大儿媳妇,“你妹妹还小,做事不稳重,你盯紧了她,莫让她来乱。”
“是。”
“听闻风华楼内的江南东路解元刘君堂病重卧床,让申儿去看看他,宽宽他的心。”
居然让她的儿子去给刘溪保媒拉纤!柳如烟的指甲狠狠扎在手心上,面色平静地应道,“是。”
邑江侯夫人抬头看了大儿媳一眼,眼中闪过不悦,“你这个年纪的‘妇人’该穿什么衣裳、梳什么发式?回去换身得体的再出门,免得被人嘲笑邑江侯府不懂规矩!”
“是。”柳如烟心中冷笑,老东西这么说,不过是怕她盖过刘溪的风头!偌大的一个邑江侯福,不思如何让儿孙长进,却想靠着一个庶女翻身,究竟是谁不懂规矩、不走正路?!
回房摘下花钗褪下紫色春衫,换上半旧的暗红色衣裙,鬓插四根笨重银簪的柳如烟带着儿女出了门。
“大嫂!”头插桃花簪的刘溪欢快迎了上来。
柳如烟瞧着上着红色竹叶窄袖夹衫,下配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刘溪,温和笑了,“溪儿今天好漂亮。”
刘澜鼓了鼓腮帮子,哼了一声转开头。
刘溪上前挽住柳如烟的胳膊,精心修饰的小脸儿上尽是娇羞,“大嫂又取笑人家!”
大嫂?呵!柳如烟心中冷笑。
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蠢货,难道不该被取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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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风华楼内
惊蛰,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时至惊蛰,阳气上升、气温回暖、春雷乍动、雨水增多。越冬的小麦开始返青,需施肥灌溉;晾晒了一冬的空白农田也须翻耕、下种,这对农人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时节,故有一年之计在于春之说。
为了讨个好兆头,到各道观里请惊蛰符水的人家络绎不绝,姜家和任家也不例外。哥哥在军营中无法回来,姜留叮嘱任府负责日常杂事的管事延平,“都说清虚观的符水最好,这几日你莫忘了派人去取,然后送到庄子上去。”
符水之说并无根据,但百姓们都对此确信不疑,姜留自然也入乡随俗,每个祈求风调雨顺大丰收的仪式都不落下。这么做不是因为她相信这些,而是因为田庄的管事和佃户、长工们相信。
“是。”延平应下。
姜留想了想,又道,“灵宝观里的符水也去取一些,洒在田里。”
灵宝观是新建的道观,声明自然比不过那些开了上百年的道观,看在于渊子和和至的面子上,姜留当然要捧捧场子。
安排好哥哥的田庄,姜慕燕与姜留又安排人去为柳家庄取符水。除了符水,还有粮种、肥料、耕牛、长工等事情需要安排,这些是请虽不必姜留亲自去办,但田庄的管事们会依规矩进府向她报告,得她点头、称赞后,方可回去办事。
姜留与姐姐刚送走柳家庄的管事王河,书秋快步走了进来。十分八卦地在姜留耳边道,“姑娘,邑江侯府的大夫人带着儿女,与邑江侯西府的刘溪姑娘一起去了清虚观。”
姜留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邑江侯府的大夫人是原邑江侯世子夫人,柳如烟。这几日各道观正在摆惊蛰醮仪,各府多派管家或管事前去,柳如烟与刘溪去清虚观,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姜留问道,“刘君堂那边可有动静?”
书秋颇为惋惜地道,“刘公子重病在床,好多天不出门了。”
刘君堂去半堂香讨茶时,虽说颓废了些,但不像要躺平架势。至于他是装样子还是真病了,都与姜留无关,她只是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看刘君堂是否会跟邑江侯府的人接触。”
若刘君堂跟邑江侯府搭上,姜留就要把刘家划入不可一起做生意的黑名单了。
书秋出去后,姜慕燕思量道,“今日不是国子监的旬休之日,刘夫人为何要带刘申去清虚观?”
刘承被削去邑江侯世子封号后,邑江侯府开始着力培养嫡孙刘申和刘伦,这种日子确实不该让刘申逃学去清虚观。姜留推测道,“会不会是想让刘申去拜访刘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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