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节(1 / 2)
仁阳公主梳妆整齐进入花园,见乐阳公主正斜靠在自己的软塌上打哈欠,一个粉面小子跪在旁边为她捶腿,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迈步走了过去,“大皇姐好会享受。”
仁阳脸上抹了厚厚的粉,但她通红的眸子是无法遮掩的,乐阳公主幸灾乐祸地笑了,动动脚尖道,“都退下吧。”
跪在地上的书生起身给仁阳公主行礼后,随着太监、宫女们退到小亭外。仁阳公主淡淡扫了书生一眼,冷声道,“大皇姐的爱好,还真是几十年不变。”
“三妹不也是么?不对,”乐阳公主狠厉的长眸从自己新染的血红指甲上抬起,冷嘲道,“三妹这回被人剪了手脚,爱好不变也得变了,你瞧这小子怎么样?你若看着顺眼……”
仁阳公主不耐烦道,“皇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有夫有子,消受不起。大皇姐可还有别的事?”
有就快说,没有就快滚!
热闹还没看呢,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儿!乐阳公主转身侧卧,以手背撑着脸颊,继续嘲讽道,“你把人家当夫君,人家可没把你当夫人。你府里那些臭鱼烂虾是谁杀的,你当真看不出来?你这可真是赔了身子又折兵呢,啧啧啧~~~”
仁阳公主眸子猛地瞪大,面容瞬间狰狞,“你胡说八道!”
欣赏够了她的脸,乐阳公主才冷冰冰道,“本宫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舅舅身为一国宰相,没工夫管你府里的烂事儿,可本宫见不到有人借着我舅舅的名头做坏事。你们‘夫妻’的事儿,当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仁阳公主气得胸膛急剧起伏,“你还有脸我说?身为一国长公主,你不站皇兄身边帮他分忧解难,却站在申国公一边与你皇兄为敌,更是让本宫大开眼界。本宫倒想问大皇姐一句:申国公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他连自己亲手扶持上位的亲外甥都信不过了?”
乐阳公主狭长的眸子张开,狠厉尽现。不过还不等她开口,仁阳公主又冷笑道,“自小到大,大皇姐每次被小妹猜中了心事,便是摆出这副虚张声势的架势呢。看来申国公果真做了对不起万岁的亏心事,这事儿皇兄知不知道?”
乐阳公主眼皮缓缓放下,自认为淡定地道,“三妹有心思跟我斗嘴,还不如想想怎么弄死黄隶。公主当成你这样,真是够给我柴家丢脸的。若是三妹舍不得,便进宫请皇兄为你做主,也可顺便问问皇兄,知不知道我舅舅做了什么亏心事。”
说罢,乐阳公主抬起胳膊,一直在亭外候着的锦衣书生立刻进入亭中,将她扶了起来。
仁阳公主扫了书生一眼,冷声道,“大皇姐可知新科状元刘君堂今日回京?”
扫了一眼身边假装没吃醋的小可人儿,乐阳公主心情忽然变好了,“三妹消息果然灵通,本宫若不去看上一眼,倒对不起三妹这份‘好意’了。”
待乐阳走后,仁阳公主怒甩长袖,“宣驸马黄隶!”
窦嬷嬷连忙劝道,“公主不可中了长公主的离间之计。”
仁阳公主怒极反静,“乐阳那蠢货没这份脑子,定是老匹夫秦天野告诉她的!宣!”
窦嬷嬷跪地劝道,“公主,便真是如此,您与驸马撕破脸对大局也无半点益处……”
仁阳公主抬起眼皮,扫向厅外,“怎么,本宫的话你们听不到?还要让本宫讲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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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付春朝
公主宣,驸马无论在何处,必须回府。黄隶从光禄寺回到公主府,躬身行礼,“臣拜见公主。”
仁阳公主静看了他许久,才道,“本宫只问你一次,昨夜是不是你杀死了本宫的侍卫和暗卫?”
公主没有叫起,躬身的黄隶答得十分干脆,“是。”
仁阳公主紧握剑柄的手指关节发白,依旧平静地问,“下一步驸马打算怎么做?”
黄隶直起身,坦荡道,“那要看公主怎么做。”
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两人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果决。仁阳公主缓缓站起身,提剑走到黄隶面前,“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黄隶面色不改,“若杀臣一人就能让公主迷途知返,不用脏了公主的手,臣可自行了断。”
“迷途?”仁阳公主的冷笑渐渐转变为声嘶力竭的狂笑,她用长剑指着黄隶的心口,“你可知乐阳那蠢女人今日怎么笑话我的?”
黄隶反问,“公主既知她是蠢女人,为何还要跟她计较?”
仁阳公主的剑继续向前,刺透了黄隶胸前的衣衫,“你什么都知道,却还敢如此嘲笑本宫,本宫这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是红的还是黑的。”
剑入皮肉,血色染在红色官袍上,观之与泼茶洒酒并无差异,黄隶也不躲避,似乎觉察不到疼。
“公主,使不得。”窦嬷嬷上前跪地,劝公主收手。
“公主是聪明人,只是被眼前的一些迷惑了。”黄隶转眸看向跪在仁阳公主脚边的窦嬷嬷,“窦氏是随太妃入宫的丫鬟,在公主身边伺候了三十余年,公主可知她的亲侄儿也被囚禁在安王府?安王不出,她侄儿便出不来。”
窦嬷嬷吓得脸色大变,慌忙磕头,还未开口,便听黄隶又道,“公主若不信,臣立刻让人把窦氏的胞弟和老母捉来,请公主亲自审问。”
见窦嬷嬷不敢吭声了,仁阳公主便知黄隶说的是真的,她的手一颤,厉声问道,“那又如何?”
黄隶揭开血淋淋的现实,“若不如何,太妃和窦氏为何要瞒着公主?公主已有儿女,易地而处之,若您是太妃,您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公主说大公主常在您面前作威作福,太妃又何尝真心疼爱公主。”
“你大胆!”仁阳公主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黄隶岿然不动,“公主若想悬崖勒马,黄隶发誓余生绝不负公主。若公主一意孤行,那黄隶便受公主此剑。”
说罢,黄隶闭上了眼睛。
浑身颤抖的仁阳公主扔剑,踢开腿边的窦嬷嬷,疲累嘶哑道,“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窦嬷嬷跪地匍匐不动,黄隶躬身行礼,转身向外走去。推开门,黄隶却见两个儿女都紧张地站在门外。
见父亲出来了,黄拓云和黄丽妍连忙上前扶住父亲。黄拓云用手压住父亲胸前的胸口,哽咽道,“爹,儿扶您回府。”
让儿子见到父母如此不堪的一面,黄隶心中不忍,却又如释重负。三个儿女都知道了,他不必再装了,任由儿女扶着往外走。
走了一段,黄拓云忽然回头冲着仁阳公主大吼,“你不是我娘,我不要你了!”
黄丽妍虽没喊,但回头时的目光透着跟二哥一样的意思,仁阳公主木然地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黄隶责备道,“拓儿,你的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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