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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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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确认了这点,那心底的狂躁不安,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会按照她喜欢的,继续做那个温顺谦和的孟循。

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过了几日,孟循的高热总算退了下去,身子恢复康健,两人重归于好,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似的。

而祝苡苡在这接下来的三年中,再也没遇见过冯缚。这个人渐渐在她记忆中淡忘。

这三年,祝苡苡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要比乍到京城的那三年过得更加轻松。

她再没有那样多的事情需要打点,没有那样多的关系需要维持。除了一向较好的翰林学士郭逊的夫人之外,她不需要去刻意结交任何人。

自从孟循兼领了刑部主事之后,甚至有不少人求上门来,寻她托关系。祝苡苡晓得此间厉害,大多时候都是同人虚与委蛇,再将这事儿于孟循说了,自己从来都不应承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在仕途上帮不了孟循几分,也只能在这些事上谨慎小心一些,反正谨慎小心总是没有错误的。

至于自己名下的那些产业,大多都是交给手下的人去打点,那些掌柜,当她还在徽州的时候,就跟在她爹爹手下做事,都是从前就培养出来的班底,加上这几年她一直同那些掌柜打交道,他们品性如何也大致摸了个清楚。

除了那间酒楼不时的需要他去照看之外,她再没费什么旁的心思。

对比起三年前,日子也算过得舒心惬意。只是因为孟循事务日渐繁忙,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倒是要比以往又更少些了。

但每当他想念孟循的时候,身边的两个丫鬟,总会劝着她。

“忙些好呢,我听人说,忙碌些的官员升迁的也快!”

“是呀,夫人,银丹说的没错,其实大人已经要比一般的官员好像不少了,即便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夫人的。”

想想也是,有哪个女子,能在她这样二十三岁的年纪,便有一个五品高官的夫君,夫君还待她那样好,她应该自足才是。

况且,上个月,孟循已经设法让始终管束着她的梁嬷嬷离开了,她更没什么拘束了。

就是有时候,她还是免不得会想念徽州老家。想回去看看爹爹过得究竟如何了?只凭隔三差五来的家书,还是难以疏通她心中的思念之情。

她这样想这,没过上三日,就收到了徽州那边来的信,是花了些银子,着人快马加鞭加急送来的。

起初祝苡苡还觉得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爹爹要这么着急,当拆开来读了信之后,祝苡苡登时便慌张起来。

信上说,她爹爹因为出海收货时,遇了海难,人虽然救回来了,但却中了风,身子每况愈下。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片刻过去,泪就沾湿了信笺。

孟循从衙署归来,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

第15章

未时末,孟循着一身玄色暗纹窄袖袍从刑部大牢而出,缓步离开。

身后跟着黑衣窄袖的胥吏个个垂头抿唇,恭敬有加,只等孟循走远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不是温润如玉的翰林学士吗?怎么我瞧着,不太像呢……”回想起刚才大牢里发生的那幕,其中一个窄袖胥吏心底发虚。

这位孟大人,只用了两样刑罚,就让嫌犯改了供词,上刑的间隙,犯人都来不及说话,就先浑身疼了个遍。虽说不至于丢了命,可看着大牢里那一地的血,估计离丢了性命,也就只差一口气了。

他新调来大牢做事的,是头回轮值到这位大人手下,他以往没听过这位大人的名声,只晓得是翰林院兼领刑部主事的学士,却不想是个冷面酷吏。

要他瞧着,比起他们那位费阎罗费大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与他并肩站着的人,轻嗤一声,“不狠辣些,还怎么撬开牢里关着的那些人的嘴?你以为,孟大人年纪轻轻官居五品凭的什么?没有半分手段,还能在刑部混下去?”

刑部拢共就四位主事大人,他与这位大人打交道最多,起初他也以为,这位翰林院来的词官,不过就是来挂个虚衔,没什么本事,谁曾想,不过一年,刑部半数悬而未决的案子,尽破于这位大人之手。

右侍郎大人也对其连连称赞。

思及此,他不由得叮嘱身边的同僚,“在这位主事大人面前,记得谨慎行事。”

见识过孟循平静从容断人脊骨的模样,他自然也知晓了这位大人的行事作风。

那胥吏随即沉声应下。

孟循翻阅完那一叠厚厚的卷宗,已是暮色四合。

衙署的烛光灭了大半,他也不着急回去,先是换了身竹青的窄袖绸袍,洗净了手,理好衣襟,方才匆匆开始收拾东西。

费昇原以为这时候,衙署应该没有旁人,亦如曾经那般只剩他一个,却不想孟循这处还灯火通明。他心生疑窦,将手中端着的烛台,放在一边,缓步进了内室。

这会儿,便正巧和更衣完的孟循碰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孟大人倒是辛劳,这都戌时了,还未下衙署,难不成与我一样,将这刑部官署当做自个的家了?”

孟循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却也不恼,“费大人谬赞,只不过手上还有些事未做完,也差不多要回去了,拙荆还在家中候着,不便太晚。”

哟,这是与他炫耀,自己已成婚了么?

“那倒也是,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比得孟大人早有家室。”

孟循笑了笑,并未答话。

只是在孟循转身正欲离去之前,费昇再度叫住了他,他停下步子,转过身来。

“陈将军那案子,孟大人打算如何?”

陈将军曾拥护先帝皇帝,更是追随先帝戎马半生,有从龙之功,却不想晚年遭人进言谋反,那时的先帝正处青年,好大喜功,容不得底下有半分不和之声。加之陈将军功高盖主,行为举止也并不收敛,如此,才被小人钻了空子。

陈将军全家两百多口,青壮男丁皆被斩于午门外,老弱妇孺也并未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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