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鸢娘你先回去,收拾准备好,隔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
他语气淡淡的,只是吩咐着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落在鸢娘的耳中,她便知晓,这事再也没有转还的余地。
如果他再争辩些什么,非但得不到任何东西,反倒会引得孟循对她更加厌恶。
毕竟她不是祝苡苡,不是他的夫人。
压下心中的愤懑,鸢娘转身离开。
片刻后,院子里只剩下孟循和祝苡苡。
他迈步走到她面前,声音不自觉较方才添上了几分柔和,“有什么事情,你说。”
祝苡苡昂首看着他,“我的家书,还给我。”
是肯定而不是怀疑。
在这里,没有人敢拦下她的家书,除了面前的孟循,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听见她平静无波的声音,孟循不由得皱起眉头,“不过两封信而已,何必如此着急。”
祝佑和那吴齐都非良善之辈,即便他们和祝苡苡有亲缘关系,孟循仍担心他们的言行举止会影响现在的祝苡苡。他不愿意祝苡苡也变成他们那样唯利是图的商人,所以,自那日知道罗英那边的消息之后,他便吩咐过门房,但凡从徽州府传来的家书,需得先过他的目,再传给祝苡苡。
这些时候,他忙着处理手中的事情,安排鸢娘的后路,忘记了去看那两封家书,自然,也就没有传给祝苡苡。
“不必如此着急……,怎么就不必如此着急?你知道我爹爹现在怎么了吗?他出海的时候受了伤,中了风,不能说话,每日只有几个时辰能清醒,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才待了不到两个月,就匆匆从徽州府日夜兼程赶来京城……”
“孟循……他是我的爹啊!你究竟为什么要扣下我的家书?如果他有什么要传来的消息,我错漏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你能告诉我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做吗?”
孟循看着她眼底涌出的泪,面上哀切的神情,心尖也忍不住泛着疼。
他不愿看到她这样难过。
这一点,应该从来都没有变过。
孟循招了招手,示意墨石去他书房,将那两封信件拿来。
那两封千里外传来的家书,这会儿,才落到了祝苡苡手中。
她应该高兴的,她的家书回来了,她没费什么功夫就从孟循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可是,她为什么还是好难过?
对啊……
其实她本来不需要什么家书的,如果她一直都在徽州府,一直都能好好的看着自己爹爹,照顾自己爹爹,那么,她又要这样的家书做什么?
是啊,她不该要这样的家书。
祝苡苡吸了口气,她阖上眸子,攥紧了手中握着的两封家书。她的手很用力,指尖掐的泛青,家书也已经被她揉皱了。
可她如果不这么做,似乎很难鼓起勇气对孟循说这句话。
她心里想着,没关系的,揉皱了也没关系的,她待会可以把信给抻平了,她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吴叔叔传来的家书,从来都是誊写工整,用的最好看的小楷,她一定能看清楚的。
“孟循,我们和离吧。”
她好累,她一刻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去他的墨菊,去他的以秋为界,这个困了她整整七年的京城,她待不下去了。
第23章
院中静默了半晌。
秋风瑟瑟, 院中栽着的槐树树叶交织轻撞,碰出一片扑簌簌的响声。
银丹才追上祝苡苡,刚到院子里便听见祝苡苡对孟循说的话。震惊之余,她居然连一句劝和的话也说不出来。
自从大人失忆之后, 夫人这段日子经历的事情, 她和忍冬两个人都看在眼里, 她们都是自小就和夫人一起长大,心里当然是向着夫人。
可当真没有缓和的余地, 非要闹到这步吗?
银丹自觉心思浅,想的不够多, 真听到了这些,她也不敢说什么。
但她朝祝苡苡靠近了几步。
祝苡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算不上大,但却无比清晰的落入了孟循耳中。
孟循不明白祝苡苡为何要突然和他说这些,是因为生气么?
他垂眸敛目, 不动声色的瞥向祝苡苡紧紧攥着的手。她的手上还攥着, 他方才让墨石取出来的那两封信, 似乎她一点也不在意那两封信皱成什么样子。
孟循心中有了猜测。
祝苡苡说这话无非一时冲动,恼恨于他扣下了她的家书, 与此事对她瞒而不告。
毕竟和离对祝苡苡而言并没有任何益处。
没有人会在入品的官员夫人, 和商户女之中, 选择后者,祝苡苡不愚蠢, 她自然知道什么选择是对她好的。
孟循笃定,她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等她冷静下来, 细细思考过前因后果其中利害关系之后, 她便会后悔,后悔向她提出这样的话。
垂眸沉思,片刻后他缓声开口:“这两封家书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事先告知你,失了妥当,但我允诺你,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
孟循特意放轻了语气。
她是他的妻子,既然两人已经有了七年,在这些小事上,他体谅她些,也无可厚非。
祝苡苡看着孟循故作宽和的模样,心中甚觉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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