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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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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吴叔叔您可不能管,不管我,您不管我,我的婚事,找谁去做主?”

这句语调平静的话,生生把吴齐从恼恨懊悔,自责中拽了出来,他看向祝苡苡瞠目结舌,张口要说些什么,可好半天,又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祝苡苡不急也不恼,拉着穆延朝吴齐行礼。

“吴叔叔,我要同穆延成亲。”

这话一出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

穆延在祝家待了快一年,吴齐对他的品性自然有所了解,穆延性子确实不错,就是年纪小了些。一个才十八岁,而一个已经快要二十四了。这样的差距若是男女掉个,倒容易让人接受。

可偏偏不是。

可穆延的那番话,却又叫吴齐动容。

他说,他知道自己的年纪与心性,不足以让吴齐答应这门婚事。他说,就算这世上没人同意的婚事,他也会继续等,继续求,直到吴齐认为,他能配得上祝苡苡为止。

吴齐乍一听只觉得穆延太过幼稚,像是哭闹着要糖吃的稚童一般。

可他神色却又不是这般。

后来,祝苡苡与吴齐说,穆延已经是新安卫的把总统兵了。

这会儿,吴齐那可是新安卫呀,连徽州府知府都怕的新安卫。前些时候,才平定了五连山那边匪乱的新安卫。就他所知,穆延半年前,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吧,怎么才短短这么久,就当上了六品把总统兵。

这可比知县的官都要高啊。

旁人散尽家财捐官,也只能做个芝麻小官,他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当了这样的头像。况且,他还这么年轻,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吴齐千忧百虑,却不想面前的这两人早已考虑到了他顾及的那些事情。

他无奈的摇头,笑着叹气,“都这样了,我还能不答应吗?听苡苡的,这事儿我管到底了,到时候,我会坐在高堂上,接你们两人的礼。”

闻言,祝苡苡笑逐颜开,绷了许久的情绪,也渐渐舒缓。

这边吴齐应下口来,就再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地方了。

祝苡苡从来就不怕旁人议论说的,她担心,在乎的,只是自己承担的这些值不值得。而如今看来,应该是值得的。

婚期定在开春,算不得太仓促。祝苡苡也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并不拘泥于那些礼数。

甚至,她也不想将自己再嫁的消息传的太远。

她担心,担心孟循恼恨她不过和离一年,就另寻他人,又因此想要找她的麻烦。

孟循如今在京城里,如日中天。即使天子身边近臣,又是炙手可热的朝堂新贵,这样的人,她祝苡苡得罪不起,只能敬而远之。

就那寥寥几次的碰面,祝苡苡都觉得,能遇见与曾经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若不是那次在江宁孟循顶着与曾经没什么区别的皮囊,祝苡苡都要以为他芯子里换了个人。

肆意张狂,没有半点沉着冷静。

那双眼睛翻滚涌动的情绪,只让祝苡苡觉得陌生。

她不是不怕,而是不得不怕,不得不屈服。

但好在一切都要过去了,她开春之后就会和穆延成亲,往事皆做云烟消散,与她再没有半分干系。兴许刚开始时,徽州府还会有人议论她的婚事,传得街头巷尾,纷纷扬扬,她即便拦得住一时,也难以一直拦下去。

但她知道,时日渐渐长久,有旁的事情取代,她的事情,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她会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在徽州府待下去,和穆延一起,永永远远。她的下半生,会平安顺遂,无忧无虑,全是欢乐。

*

窗外,落雪纷飞,很快便积了一地的白茸。

银丹撑着伞想去打扫,却被身旁的忍冬拦了下来。

“瑞雪兆丰年呢,这样好的天气,就别坏了景致了,好好看雪嘛。”

银丹听了,大惊失色,拿着的扫把都险些掉落到地上。

这还是她认识的忍冬姐姐吗?明明从前都沉稳的可怕,时时念叨着,叫她拘束着自己的言谈举止,不要给小姐丢脸,这会儿,居然要与她一道看雪?

“忍冬姐姐……你这究竟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呀?我有些分不清楚。”

忍冬侧目睨着她,无奈的拍了拍她肩头,朝前头的窗牖指了过去。银丹愣了会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就见窗前,祝苡苡单手撑着腮,抬头仰望着簌簌落下的雪花。

粉腮雪肤,双目清丽绝伦,一头乌发垂落颈肩,身边还挂着明媚灿烂的笑。一眼看上去,银丹都险些晃了眼。

一朵雪花不怎么乖巧地飘进了窗里,落到了祝苡苡手边,顷刻便融了去。掌心冰冰的,她的笑容却越发明媚张扬。

她抬起如玉的皓腕,一双纤细的手撑着窗槛,朝忍冬的方向轻声唤道:“快些进来,帮我梳洗打扮,我要出去一趟。”

忍冬银丹笑眯了眼,赶紧说好。

祝苡苡端坐在花梨木梳妆镜前,面上一片温婉的笑意。

她分明和穆延说好了,叫他不必拘着那些礼数,三书六礼,不过走走形式,当不得太过重视。却不想穆延压根没听进去,也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请动了新安卫的指挥使做媒。

那样一身裹着寒风的男子登门,祝苡苡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这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众穿着窄袖黑衣的士兵。

晓得的,知道是上门,送礼提亲的,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来祝家闹事的。

别说毫不知情的吴齐,就连祝苡苡也是被那一般人,搞得手足无措。

聘礼送到了,她手上绣着的东西却没有送出去。今日下了雪,正是好时候,她便要把前些时候做好的围脖送去给穆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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