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即便如此,他牵起的唇角也未曾落下。
穆延想朝着祝苡苡的方向靠近几分,他挣扎了片刻才有了些许的机会。只是还差上一些,才几寸不过的距离,却让穆延眉头紧蹙。
晃动的声音愈发清晰,祝苡苡感受到门外的胥吏朝里头探了探。
她收回目光,转而朝穆延扯了扯唇。
“不打紧的,我过去,我们坐着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那紧蹙的眉头缓缓松下,他乖乖的坐在一边,等待着她的靠近。只是余光瞥见旁边脏兮兮的的石阶时,他又不由得涌出几分担心。
这里太脏了,会弄脏她的衣裳。
两人相处了这样久,祝苡苡轻易便能从他的视线里品查出他的意思。
她毫不顾忌地靠近,迎着他的目光,又落坐在他的身旁。
“我都过来了,还担心这个做什么……”她笑了笑又道,“你想想我们头回见面的时候,你可比现在狼狈多了,我还不是没有嫌弃你,就坐在你身边?”
穆延目光一顿,抿着唇笑了笑。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但犹豫了好一会儿,却只是轻轻的应了她。
“恩。”
祝苡苡也随他一般笑了笑。
离得近了些,祝苡苡才察觉到他身上伤口的厉害,她抿紧了唇担忧的问道:“身上的伤……可还疼?”
穆延眨着眼看她,只在她将话问出口时摇了摇头。
“身上的伤都不疼,已经上过药了,好了很多,再过上几日,兴许就痊愈了。”
他这话一出来,祝苡苡面上闪过几分犹疑,“真的,你可不许骗我,若只是宽慰我的话,那就别说了……”
“真的,我从前受过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也是,就那样好的……”
穆延的声音有些哑,再没有往日的清朗,可他的模样却一如往常的真诚。
迎着祝苡苡探究的双目,他硬着头皮解释,“那日你问过我,我左胸上的刀痕是哪里来的……”
祝苡苡呆了片刻,神思有片刻混沌,顺着穆延的话,她仔细想了想,这才回想起来,在除夕那日,两人温存之时,她确实问过他这话。
她还记得,那伤痕十分可怖,尽管不长,却很深,看到的那一刻,还叫她吓了一跳。
祝苡苡张了张唇,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来,“我,我确实问过……”
穆延颔首,“那样重的伤我都撑过来了,又何况这只是一些没什么要紧的皮外伤。”
“苡苡,你该相信我,我从来不会骗你。”
他的话里多了几分郑重,让祝苡苡微微出神。
“恩……我信你,伤好了便好,没什么要紧便好……”
她还在想着接下来的话该怎样与穆延开口,却不想穆延竟先开口问了她。
“这几日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是不是也如我一般……”
祝苡苡晓得他担心,立刻答道:“我没有受伤,我好好的,也就只在府衙大牢待上的大半日……”
“你知道的,那位孟大人与我曾有夫妻之情,他额外照顾我些,我没有受委屈,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神色平淡从容,面上笑意恬静。若是不注意看她略显寡淡的唇色,和有些过白的脸色,似乎确实好好的。
穆延凝眉,神色兀的低沉下来,“都怪我,要不是我,苡苡也不用受我拖累……”
祝苡苡闻言,倏地想起孟循曾对她说过的话。
孟循说,穆延的身世不明,和前朝公主有着莫大的渊源,且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并非那所谓的前朝余党。
她从前并不知晓这些,她只知道她看过穆延的路引,穆延是个身世可怜的少年,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要真是和穆延此刻说的一样,是不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身世也该是有所了解的。
兴许,她能找出证据证明此事。
这样一来,她就能帮他出来了。
她牵起穆延的手,迎着他微微错愕的双眸,小心认真的问道:“穆延,你告诉我,你的身世究竟是如何,你真的是孟循口中的,前朝余党吗?”
她相信他,可只是她相信他并没有作用。
祝苡苡不自觉握紧了穆延的手,“我不希望你是,但……但如果……”
她还未将要说的话倾之于口,那只宽大的手,便回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梭着她的手背。
“我自小在边境长大,身边只有母亲和穆将军,虽然生父不详,但我知道,我母亲不是前朝公主的后代……”
穆延依稀还有些小时候的记忆,他曾经听过母亲和穆将军的谈话。
母亲说,他生父是个高官,他是非媒苟合的孽种,她每每看到他的脸,心里就会难受,恨不得他就死在边境。
后来穆将军告诉他,那些都是母亲气话,但至少,那些关于他生父的话,应该是真的。
母亲也只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分外讨厌他。
当初穆延确实很介意这些话,也很痛恨自己的出身,认为是自己连累了母亲,才让母亲直到生病死去,也不愿意接受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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