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 / 2)
孟循神色依旧未有半分变化,他抬头看向费昇,“既然费大人都听清了他们二人说的什么,想来对案子有所裨益的,当也没有错漏,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
费昇张口拦住了他,“等等,我还有些话要问你。”
孟循侧身看他,“若是有事,费大人不妨直说。”
费昇拿他有些没办法。
还嘴硬说并不在意那边的事,若换作平常,两人这样说话,他哪里是这样的脸色,又怎么会是这样的语气。分明在意的不能再在意,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费昇摇了摇头,索性不再想这事儿,将方才早就想开口问的话说了出来。
“按照驿站那边来信,至多再过三日,刑部的那位袁侍郎就会赶到徽州府城了,你确定在这之前,那位韩世子,能够比他先行一步?”
要是那位袁大人先来,又带着陛下旨意,想要取了穆延的性命,那简直轻而易举。
可事情要真到这一步,他们二人说不定也会落得个渎职的罪名,甚至依照这位袁大人做事的脾性,还得再给他们添几分欲加之罪。
费昇在答应要帮孟循时,便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后果。
最坏的,便是他们二人,被革职查办。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坏的结果发生。
在刑部待了这么多年,他虽然比不上孟循那样网络的人脉,但凭着那些关系,护着自己,倒也不算太难的事儿。
他确实不怕那位袁侍郎,他所担心的是袁侍郎背后的薛京,以及薛京背后的张阁老。
若说原本因陈将军的案子,他与这两人,算是有些渊源,有些不对付。这次事情下来,那可就不只是不对付这么简单了,兴许,连维持表面客套都是难事一桩。
费昇心中计较着,心里的思绪更是百转千回。相较而言,孟循则显得冷静多了,他将卷宗整理好,又绕开桌案,走到费昇身边。
“费大人不必担心,韩世子会比袁大人到得更快。”
“恩?”
孟循勾唇笑了笑,“至少三天这句,费大人说错了,依我看来,得五天。”
“什么意思……”费昇突然生出些疑惑,当他还想继续询问时,门外匆匆来了人。
是这段时候一直跟在孟循身边的人,叫墨棋,孟循从京城带来的,身手虽然比不上墨石,但也相差不大,且为人要比墨石多了几分机灵变通,将他带在身边,应付着周围,也算是省了孟循些精力。
墨棋匆匆行至孟循身侧,附在他耳边小声低语。简单的几句话,却叫孟循陡然变了脸色。
还未等费昇再说些什么,他便一阵风似的离去了。
费昇可算是意外极了,看着孟循离去的背影连连摇头。
“从前倒是没见过孟大人这般模样……”
才这么一小会儿,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脸色突然变得这般难看。
*
韩子章自从得知了徽州府发生的事之后,便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誓要在十日之内赶到徽州府。
若是查探的那些消息,没有错漏的话,穆延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他只有一个姐姐,又早早就嫁入了东宫。母亲早逝,父亲虽说身子骨依旧健朗,可两人却也亲缘浅薄,几乎没什么话,能够说得上去。
韩子章身边的朋友也不多,除了一个冯缚,便再没有算得上亲近的人。他虽然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些,但对于这一个突然出现的弟弟,他心中是有几分好感的。
他不是没有见过穆延,两人甚至还交过手。穆延身手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好,虽然年纪有些轻,但性子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那日,他虽和穆延大打出手,但要说讨厌记恨,却也是一点都谈不上。
他明白那时穆延的心情,只是为了维护祝苡苡罢了。祝苡苡曾经救过穆延,又与穆延有恩,那会儿穆延还是她的贴身护卫。
这么想来他的行径,便更能让人理解。
以至于后来,父亲找上门与他说穆延的事时,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他没想到一个自己还算认可的人,居然可能是他的亲弟弟。
只是当下,他深陷一桩案子里,这桩案子,又涉及前朝余孽,牵连甚广。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穆延的身份,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身为广平侯,不能轻易离开京城,而他却不同。
以此,他便接了这桩事。
至少,他得护得穆延无虞。
他才不愿相信穆延是那劳什子的前朝余孽。毕竟好好的,他父亲一个广平侯,怎么就会和前朝公主的女儿有了牵扯。
别说穆延不是了,就算他是,韩子章也会想尽办法,将这些事情与他撇净干系。
因为前朝那些人,皇帝纵着锦衣卫,已经杀了不少无辜之人。近些年来,出了不少天灾,乱事横生,虽说一切都有渐渐好转,但在这样动荡的时候,实在不宜过分铁血手段。
再说,就那些已经被铲除的差不多的前朝余孽,又对国本能有何影响,做不过是图了个心安罢了。
连着赶了一天的路,韩子章在一处驿站,稍作歇息。
落脚坐着的时候,胥吏取了封信传给他。
接过信时,韩子章也有些意外。
他与孟循也不算相熟,怎么就到了能够飞鸽传信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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