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孟循温和的声音将她唤了回来,她侧过头看向孟循,对视一瞬,恍神渐渐平复,随即轻轻嗯了声。
孟循抬手将矮凳拿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将她拖上了马车。
在将将要上车之际,祝苡苡下意识朝那短打男子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男子早已被官兵压着渐渐远去,官差似乎像是知道孟循身份似的,并不与他们为难,除了方才和孟循的贴身护卫说了几句话之外,便和和气气地将那短打男子带走了。
祝苡苡收回了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撇到了楼上一处。
倚着鹅颈护栏的身影,让她觉得十分熟悉。尽管那人很快就侧过身子,缓缓朝里走去了,但她依旧觉得熟悉,甚至是印象深刻。
其实离得也不算远,只不过方才动静太大,面前的事就已经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哪里还有半分余光,再去看对面楼上的人呢。
祝苡苡也没有多想,正打算收回目光,掀开马车车帘时,却晃的一眼,看见了那荡在一边的靛蓝锦鲤荷包。
她心尖兀的一跳。
那颜色图案,实在太过特别,她也曾亲手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那人早已经走进了里间,再想去探究半分,也无从下手。
祝苡苡心里思绪纷纭,不自觉有些不安的揪着垂在身侧的流苏。
若那人真是穆延,为何见着了她,就当没瞧见似的。
就算如孟循所说,他真是那位广平侯的子嗣,那他又为何见了她作此反应?
她一边宽慰自己,那样的荷包虽然少见,但也不是见不着,兴许就有人和她一样,也做了,那样颜色的锦鲤图案呢?
可她回想起方才短暂的一眼,又觉得那人身形确实十分熟悉。
可那人一身锦衣华服,又不像是穆延。
祝苡苡眯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却在再次睁眼之际,对上了孟循那双深沉的眼。
他眼底漆黑,像是掬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苡苡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
祝苡苡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方才的事。”
“方才的事,是指那寻衅滋事的人……还是其他。”
祝苡苡怔了片刻。
孟循依旧神色如常,除了那双如墨的眸子,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好一会儿祝苡苡都没有开口,当他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之后,沉默良久的孟循,却突然出声。
“苡苡,晓得方才,墨棋为什么没有直接拦着那寻衅滋事的人么?”
祝苡苡不解的看向他。
顺着他的话仔细去想,确实有几分道理,墨棋是孟循的贴身护卫,这样的小事,原本不会惊扰到孟循的。
不等祝苡苡发问,他便接着开口回答。
“苡苡方才瞧见的人,确实是你心中想着的人。”
“也不知为什么,广平侯世子回京的这趟,走的近比我们都更慢……”
“苡苡,你知道的,我现在唯一在乎的便是你了。曾经,瞧见你与他一道的时候,我嫉妒又悔恨,总想着,也让他也尝一尝,品一品我那时心头的滋味,既然有机会了,我当然是要做的。”
他的话,该是很不客气,斟词酌句彰显他气度狭小的。可他的声音,却十分平和,像是风吹过都掀不起丝毫水波的古井,幽静的过分。
他似乎十分落寞,唇边的笑也是苦涩的。
这句本该说的得意,盛气凌人的话,却叫他卑微而又渺小。
祝苡苡五味杂陈。
从孟循口中得出的答案,验证了她的猜测,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再看向他时,他方才的寂寥与落寞,早已不见分毫。仿佛刚才他说的话,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一般。
第80章
夜风阵阵, 树影婆娑。
祝苡苡躺在架子床上,眉头蹙着,光洁的额头,凝着一层细密的碎汗, 像是十分难受的模样。
孟循与她躺在一处。
他本就浅眠, 她辗转反侧, 就寝不安,已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捏着帕子动作轻缓地替她擦汗, 他仔细又小心,一点一点的擦拭, 生怕惊扰了她的睡意。见她紧蹙的眉头渐渐松下来,他眉目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算算日子,他们在路上已经耗了大半个月。于礼来说,他应快些回京述职复命,可他又顾忌着她的身子。
在孟循心中, 当下最要紧的, 只不过是她的安然。
他们宿下的这处客栈, 这离京城不算太远,算着时候, 明日大早出发, 约莫晌午就能抵达京城。
那日惊马之后, 孟循便在城中一家医馆寻了个大夫,替祝苡苡看诊。好在大夫说, 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绪起伏不定, 要多休息些才好。
这几日下来, 孟循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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