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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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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目柔和温润,和许多年前的没什么差别,只是在此刻在祝苡苡心中,这副模样出现的实在太不合时宜。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不忍。

可再是不忍,她也要说,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祝苡苡狠下心来,掐了掐食指上的软肉,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可面向孟循的关怀,她却只摇了摇头。

“我没事。”

孟循笑了笑,等着她开口。

缓缓吐出一口气,祝苡苡沉静的开口:“孟循,放我走吧……你知道的,我喜欢穆延,我还有他的孩子,你强留着我在身边,有什么意思呢?”

此刻,他平静的面上才有了一丝裂痕。他轻笑一声,侧目瞥了眼一边的博古架,片刻后,又缓缓收回目光。

“可苡苡,当初是你答应我的,我帮祝家,帮穆延脱身,你便再给我一次机会,做我的妻子,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

“我后悔了。”

她声音有些颤,不知怎么,这些话,她也得费些力气才能说出来。

她咬着唇,“我之前以为,我会忘记穆延,会和曾经一样,待在你身边,平淡安稳的生活下去,可是昨日看见他,我发现,我好像做不到……”

“我身后还有祝家,虽然只是商户,好歹也是一方豪绅,孟循你若……”

“你想用钱打发我?”孟循凝眸望着她,张口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只有这些。”

“苡苡,那些东西,我不需要。”孟循弯唇笑着,“在京城待了这样久,做了近十年的天子近臣,金银财宝,我一样都不缺。”

他想要的,只有她。

孟循低垂着眉眼,他太熟悉她了,太熟悉她的情绪了,自然也看出了她面上的痛苦,以及那藏在痛苦之下,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一丝犹豫。

他不紧不慢的道:“苡苡,要和穆延在一起,与现在的你来说,一点都不轻松。先不说你我之间的关系,单是你腹中的这个孩子,它的父亲,也只能是我。”

“今日,我进宫面圣,圣上赐了它一幅御宝,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它是被皇恩眷顾的孩子。”

他声音温和,宛如潺潺细流,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祝苡苡背脊一僵。

她猛地抬起头来,“你……你说什么?”

“那幅字,放在我书房,苡苡若是喜欢,便在这里挂起来,若是不喜欢,收着就好。”

祝苡苡呆呆的看着笑容依旧清淡的孟循,她嗫喏着双唇,半晌过去,依旧未置一词。

“我们认识的时间,远比你和穆延久的多。”他望着祝苡苡,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十四岁初见,十六岁成婚,直至今日。苡苡,十一年,我们认识了十一年,我们做了七年的夫妻,你和他,才认识了多久?”

“苡苡,当初你与我和离,不也是如此吗?可现在,你不也将当初对我的感情,转嫁到了他人身上么?看啊苡苡,你是可以做到的,现在的痛苦只是短暂的,一年,两年,三年,只要过得足够久,你总会忘记他的。”

孟循十分冷静,语气笃定,他对自己所说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无比确定。

“不可能,我不会忘了他……”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样的动作给了她信心和勇气。

她有他的孩子,她喜欢他,又怎么会轻易忘记呢。

孟循的视线顺着她的手过去,随即,他轻嗤一声,“孩子,就因为你们有一个孩子,苡苡就不会忘记他么?可是,今后,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只会是我,我教他养他,他也只会认我。”

“难不成,苡苡还要昭告天下,说这孩子是旁人的不是我的?先不说这些话将你置于何地,单单只是欺君之罪,你,我,和祝家,没有人承担得起,苡苡当真愿意为了一个区区的穆延,将自己和祝家都置于险境吗?”

祝苡苡想张口斥责他,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却又都一一咽了回去。

孟循说的没错,她不会,她不可能将父亲费尽半生心血的事业毁于一旦。她不可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不可能将孩子的生父,透露半分。

当孟循将她怀有身孕的事告诉皇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至少,这个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只能是孟循。

“为什么?”祝苡苡哽咽着问他,“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认下一个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孩子,对孟循来说,有什么好处?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愿意留在我身边啊,苡苡。”

孟循扯着唇笑了笑,可那笑却不见半分喜悦,反倒十分苦涩。

他明白,苡苡是他强求来的,可他不愿意放手,也不可能会放手。

和她分离的这两年里,每每夜里,他总会做梦,那些梦,断断续续,拼凑不起来完整的场景。可次数多了,他也总会依稀记得些片段。

就比如几月前,他就做过一个梦。

那好像是元日前夕,她在厨房里酿酒,他从衙门下值回来,他悄悄的挥退了伺候的侍女,沉默的站在她身旁,给她递着那些药材。

她秀气的眉头轻轻皱着,酿酒的动作,却谨慎而又小心,嘴里念念有词,生怕哪个步骤出了差错,酒酿的不好喝。

当她看见,是他递给她药材时,她眉目间的喜悦,霎时绽放开来。

孟循记得山里杜鹃花开放的模样,明媚灿烂艳丽,很漂亮。可和她笑起来相比,却又不值一提。

还有几日前,他还在返京路上,也做过梦。

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会儿,他才进翰林院,除了在翰林院编修国史,他还会学习些六部的庶务,如此一来,每每回家,便特别晚。

他与她说过,让她不要等他,早些休息,可她一次都没记着。

那日,暮色四合他才匆匆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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