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46节(1 / 2)

加入书签

姜禹却笑着拆穿她:“除了我之外,你生活里还有其他朋友会给你良心建议吗,我指的是那种不带利益考量和私心的建议。”

萧绮说:“林轩算是一个吧。”

姜禹客观点出重点:“他不在这个圈子里,理解不了你的困扰。”

萧绮又提到一个更不可能的人:“哦,那程尧东呢?”

姜禹挑眉:“他是机会主义,听到你的烦恼,第一反应就是将程家和他关系近的兄弟介绍给你。”

萧绮白了他一眼。

姜禹比鬼都精,而且看事情一门清,这点有时候很可靠,但有时候也很可恶。

萧绮:“你不需要事事都讲这么直白的。”

姜禹:“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拐弯抹角。”

萧绮又不说话了。

姜禹仍保持着笑容,似乎心情极好:“你不如这么想,咱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知己,任何一方有难,另一方都会伸出援手,而且我和顾奕、顾荃的来往,多少也问过你的意思,现在换你来问我,我反倒很高兴。”

也是。

萧绮:“那你就随便说说吧,比如爷爷的心思,你能猜到多少?”

说话间,萧绮还有点不耐烦的晃动脚尖。

姜禹扫过她交叠的双腿,以及翘起的脚,知道现在她正处于进退两难的焦虑中,但他却不急,还慢悠悠道:“我猜么,爷爷是想塞点好东西给你,还有要栽培的意思,但没有名目。如果你的第二任丈夫不够让他喜欢,在家族其他人眼中也不够说服力的话,这就等于堵住了他的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给你。”

萧绮撇了下嘴:“早不给晚不给。”

她不会说“爱给不给,谁稀罕”这种气话,因为不是真的,她只恨眼下时机不妙,偏偏都撞到一起。

姜禹扫了她一眼,收了点笑,看上去比方才正色几分:“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也是我猜到的,但是基于我的立场,我不太方便明说。”

萧绮:“行了,该直接的时候你又委婉了,说一半留一半,你不就白来了?”

姜禹:“如果说了这层意思,让你对我产生误解,我宁可不说。再说这也不是白来,咱们不是聊了会儿天么,还喝了这么好喝的咖啡。”

萧绮斜睨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弥漫在法国空气里的浪漫,现在的姜禹竟然变得很会说话。如果他当初对她少一点公式化的嘴脸,多一点这样和稀泥的态度,他的分数一定会更高。

是的,她就是这样,不需要男人时时刻刻都表现的认真负责,该花言巧语的时候,也要适当的来一点。都知道吃糖弊大于利,为什么还要吃呢?就是想吃呀!

萧绮将胳膊架在桌上,倾身眯眼:“你再不说,我就真的要误解了。”

姜禹抬起眼皮,睫毛跟着轻轻颤动,他的瞳孔深邃有神,里面倒映着她的模样,他微微抿着唇,鼻息间流窜的除了咖啡的香气,还有她身上的暗香。

他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说:“爷爷看出来你最近有点焦虑。他不想给你压力,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依我看么,你的压力大多来自自己,你心里还有些不确定。”

废话,要是确定的话,她早就去跟爷爷据理力争了。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确定呢,原因又太过复杂,她只知道哪怕是在她对陈炘意难平情绪最浓烈的时候,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情感起伏就乱做什么决定。更何况现在,她对陈炘的综合能力,对自己的情感,和现实环境,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衡量,她就更冷静了。

“这也说明了你对他的感情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多,起码没有满足你的情感需求。”姜禹又道:“如果真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你也就不需要纠结了。”

萧绮瞪他:“你有时候真是太聪明了,这样很不好。真正的聪明人都是很会隐藏的,大智若愚知道吗?”

姜禹:“这里又没有外人,我在你面前装愚笨有什么意义?”

萧绮“哼”了声:“你说得对,我现在是很纠结——爷爷给的实在太多了。”

她还不忘将责任推出去。

姜禹不禁轻笑:“你是怪爷爷收买你?反过来,要是他不够重视你,你爱找谁招呼,你可能又要怪他不收买你了。”

萧绮叹气,突然有感而发:“有时候我觉得活在这个圈子里也挺累的。你看,如果一个人很穷很穷,那他第一要解决的就是温饱问题,吃饱喝足有地方遮风避雨就很好了,不会还指望获得精神上的富足,什么爱情啊,知识啊,都比不过一顿饭的恩情。如果已经解决温饱问题,差不多到中产阶级了,这个阶层的人既想要更好的物质生活,又想要丰富精神世界,会去追求真爱,要求亲情、友情,如果没有得到,可能就会视为是遗憾。到了咱们这个圈子,什么情啊爱啊都被弱化了,它们更像是一种符号,有当然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只要钱能多到那个份上,所有不满都会填满。就像罗斯柴尔德家族那句至理名言,金钱一旦作响,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会戛然而止。”

这几天萧绮甚至想过,她和陈炘的差异从根上说是观念的不同,他不仅看重社会地位和个人能力,也会看重家庭和感情,这是大多数中产阶级家庭都在平衡的东西。这个阶层的人已经满足了中等阶层的生理需求、情感需求和安全需求,但他们还渴望追求高层次的需求,比如自我实现需求,比如阶层晋级。

你看,到了高层次这里,情感需求已经弱化了。

也有人说,中产阶级是相对于上流社会拥有更优秀品质的阶层,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骂人,好像中产阶级之所以无法跨越阶层是因为还不够“卑劣”,而上流社会之所以是上流社会,是因为他们更早一步屈服于人性的恶。

虽然萧绮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但圈内有不少人都在普通人认为的社会边界上游走,而且习以为常。

比如一个富家公子干了坏事,本应该受到制裁,可是钱给的实在太多,多到足以将那件事抹平,那么在这个富家公子看来,那就不是“坏事”,而是买卖——凡事皆可交易。

这样的观念,陈炘必然无法苟同,换做萧绮和姜禹,他们虽然也表示唾弃,却不至于因此愤怒。

他们不是没有是非观,是类似的事实在太多。而且愤怒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浪费自己的情绪罢了,最多也就是自我约束,不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将时间花在更有利于自己的投资上。

最主要的是,他们都相信,这个世界有一套运行规则,没有界限感的人即便在这个圈子里,早晚也会因为做的事而淘汰。

这边,姜禹听到萧绮的长吁短叹,已经“解读”出更深一层,可能连萧绮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话已经暴露出她的真实想法。

她是在否定她和陈炘的关系,打从心里不愿意长期处于降级迁就的状态。

不过他已经学聪明了,如果他直接点出来,萧绮反而要叛逆一下。

姜禹便这样说道:“关系的磨合都需要一个过程,你我当初也不是一开始就合拍,也经过了磨合期。磨合么,总是带有痛感的。”

他们有么?

萧绮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印象中好像没怎么疼过。

姜禹见状,叹气:“我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