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六道骸事件过后，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纲吉才恢复过来。使用鼓励弹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太大的负担，她回到家头两天根本就是个植物人，呼吸都在痛就是在说她。

而且妈妈对她这次“从烟囱里摔下来的”受伤极其心痛，好吃好喝供着，等到纲吉终于能够站起来走路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居然能捏起肉肉来了……

久违地去学校也是那么让人怀念，虽然大家都会来家里探望她，但作为学生坐在教室里学习的平凡生活带给她的安心感是什么东西都替代不了的。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从黑曜乐园里回来……可是现在！并盛的晚樱！同学们说话的声音！夏马尔医生搭讪女老师被打的景象！还有云雀学……长……

“你在干什么？”云雀看着在窗边高举双手的纲吉问道。

“云，云雀学长！！”看纲吉一副受惊的小动物的样子，云雀挑了挑眉：他很可怕吗？明明以前没那么怕他的。

相对无言。

好，好尴尬……她应该要找点什么话题……就在纲吉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云雀先开了口：

“碍眼。”

哐！一块巨石砸在了纲吉的头顶上。

碍眼……是说她很碍眼吗……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更坚强了的纲吉不知为何有点想哭。原来，她很碍眼啊……

“对，对不起……我马上把路让开……”女孩瘦弱的肩膀垮了下去，她沮丧地垂着眼，从云雀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睫毛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泪珠。

“伤口很碍眼，为什么还没有好。”

云雀不知道纲吉的弯弯道道，更不可能会知道，他甚至连纲吉蚊子叫一样的道歉都没有听到耳朵里，他伸手捏住了纲吉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只巡视着那些露在衣服外面、脸上还没好全的擦伤、淤青、烫伤，觉得实在是碍眼极了。

他想起了小婴儿的话：六道骸是沢田纲吉解决的，是她救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

……下次绝对是由他来咬杀那个凤梨头。

“云雀学长……”突然被捏住了下巴的纲吉有些局促，她瞪着大眼睛表达对云雀行为的不解，虽然不解，但她没有反抗，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原来是在说她的伤口碍眼，不是说她碍眼啊。她还以为自己被云雀学长讨厌了呢QAQ。

“伤口为什么还没有好。”

“因，因为我是个普通人……”纲吉努力想要用眼神向云雀传达，像他这样明明断了骨头居然两个星期就可以正常活动才奇怪……！

“因为你是小动物。”云雀转动着纲吉的头来确认伤口的深浅，发现只是小伤就松开了手，“太弱。”

“才不是的……这已经是愈合得很快的了。夏马尔有给我药膏，擦上去更快愈合。”纲吉对云雀的强弱论十分无语，反正除了他自己以外大概所有人都是“草食动物”和“小动物”吧。

“哼……”听到纲吉提夏马尔，云雀冷哼了声，他在刚刚能够下地的时候去找他算过账，但是对方明显比他强得多，又一次被晕樱症放倒的云雀多亏了Reborn才免去要晕并盛还会盛开两个星期樱花的罪。

……早晚要咬杀他！

看着云雀扬长而去，纲吉又重新趴回了窗边看并盛中学的樱花。

“阿纲！”社团活动空隙里跑回教室拿东西的山本看到窗边的纲吉，一下起了坏心思，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在她耳边猛地叫她的名字。

“噗~我已经发现是山本君了。”没憋住笑的纲吉回过头去揭穿山本，却发现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讲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纲吉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山本这才回过神来，歪了歪头说道：

“没有，只是阿纲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变得更加开朗了？唔也不是开朗的感觉……”

纲吉一愣，随后又笑了：“那山本君觉得这是好的变化吗？”

山本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并对她的提问用力点头肯定：“嗯！阿纲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温暖，所以我喜欢你笑。我也会努力让你一直开心的。”

两人笑眯眯地互相看了一会对方，同时“嘿嘿嘿”地傻笑出声。

从黑曜乐园回来以后，纲吉释怀了很多。人活在世上，每一秒都是很珍贵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将会如何。如果当时她在黑曜乐园里没有得到新的手套和子弹，那么也许她就会被六道骸夺走身体，再也无法回到并盛，无法对爱的人倾诉爱，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朋友交往，考上高中……

对于还能够置身时间的长河中感受平凡的幸福，纲吉是怀抱万分感谢的。所以她不会再那么固步自封，小心翼翼了。

无论是和狱寺、山本一起去从来没有去过的游戏中心夹娃娃、玩跳舞机还是和京子、小春、黑川她们一起出去吃蛋糕，甚至于听取女孩子们的意见买了一两款适合自己的唇膏（当然她都不好意思擦出门)，纲吉开始慢慢去接受尝试那些曾经她觉得和自己无缘的事情。

并盛的樱花凋谢，长出了绿叶，天气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暖和，阳光猛烈了起来，夏天到了。

纲吉没有忘记和狱寺的约定，所以当她看到社区公告栏上贴出的夏日烟火祭的小海报的时候，她马上拉住了狱寺的衣角：

“狱寺君，说好一起去看烟花的。”

被这几个月变得爱笑的纲吉治愈得飘飘欲仙的狱寺终于消化敬爱的十代目所说的话，当场感动到飙泪：“和，和我单独去吗……”

那不争气的样子被Reborn踹了一脚：“怎么可能和你的单独去，当然是大家一起。不过阿纲的浴衣由你们来给她准备。”

“对啊对啊，狱寺，偷跑可是不好的行为。”山本说道，然后注意力马上集中到了Reborn要求他们给纲吉准备浴衣的事情上。

“我不穿浴衣……”纲吉对上山本兴致满满的眼神，连忙摆手拒绝。她以前和妈妈一起去夏日祭的时候也是从来不穿浴衣，一个是不方便行动，第二自然是她穿不习惯。

“请您放心！作为您的左右手，我一定会挑选出最适合您的浴衣！”山本是兴致满满的话，狱寺那简直就是激情澎湃了。他的眼里燃烧着势如破竹的气势，让纲吉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说了大概也没什么用……她有预感今年夏日祭她会被迫穿上浴衣……

纲吉觉得自己的直觉是越来越准了。果然在夏日祭当天，当少年们拿出那红金色、金鱼纹，漂亮得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低的浴衣的时候，一群跑来约她去神社的小伙伴兴奋地把她推进了更衣间，更有妈妈和京子在里面协助她换衣服、上妆，这情况绝对称得上骑虎难下了。尤其是纲吉在风太的“无法拒绝他人”排名里一直都是第一位……

踩着自己相当不习惯的木屐，纲吉和大家热热闹闹地出了门。但是到达了会场，山本和狱寺却说自己要看摊子。

“他们根本攒不到买浴衣用的3000万，所以我就先借了一些给他们，他们要在今天卖掉五百根香蕉巧克力还债。”Reborn也是一身清爽的婴儿浴衣，额头上还带着出门之前妈妈给他戴上的面具。

“3000万……？”纲吉心想Reborn又在开玩笑了，先不说他一个小婴儿哪来的3000万，3000万也不是500根巧克力香蕉可以抵消的啊。但这浴衣不便宜是事实，纲吉听到Reborn那么说，心中立马充满了愧疚。

“但是阿纲穿这个很好看啊。”山本勤快地搬着香蕉做准备，他觉得如果只需要卖个五百根香蕉巧克力就能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买到造价3000万的浴衣，那应该是他赚到了才对。

“棒球笨蛋难得说了句正确的话！十代目根本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您就应该搭配最好的东西！我们给您买东西就更不用说了，没有比这更天经地义的。”

“……”纲吉发现自己的段数还是太低了，狱寺君说话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她完全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反驳……

“那我帮忙一起卖吧，叁个人比较快。卖完就可以去看烟花了吧？”纲吉告别了妈妈和京子他们，选择留下来帮忙。

“哎呀你们是第一次来摆摊吧？保护费准备好了吗？”旁边有摊主听到纲吉的话，有点不忍心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特地提醒了一句。

“交钱给负责这里的人好像是并盛的传统。嘛，毕竟是地头蛇，该遵守的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狱寺说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已经准备好钱啦。”山本从裤袋里掏出了信封。

“……”

因为每一年都有和妈妈来逛逛、看烟花，纲吉也不是没有见到过收保护费的情况，只是如果她没记错，收保护费的不就是……这个保护费收到自己身上她怎么觉得感觉那么微妙呢……

说曹操曹操到，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从门口那边走过来，风卷残云地收走了摊主缴纳的保护费，遇到有反抗不愿意交的，二话不说就砸了对方的摊位。

“五万！”在纲吉还发愣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纲吉扭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云雀那张漂亮的脸。

“你小子——难道收保护费的是你！？”狱寺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地头蛇”竟然是云雀，于是他完全打消了交钱的念头。

“不会吧……”山本在心里叫了声苦，他原本以为收保护费的会是并盛的黑道之类的呢，为了不节外生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但是如果是云雀……山本就不想交钱了。虽然云雀不好对付，但又不是对付不过。

“小动物，是你。”云雀低头看着一身漂亮的金鱼浴衣，还画了点淡妆的纲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几个月前有伤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确认完全好了才松开手。

狱寺和山本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他们一致决定不但不要交保护费，还得把云雀揍得像对上六道骸那样，至少断上几根骨头……！最让他们觉得不爽的是被那样对待的纲吉竟然乖乖地随便云雀扭她的头在她脸上脖子上看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