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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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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星纬打量苏佑言的时候,苏佑言也在打量这个差点跟颜颂结婚的男人。

苏佑言知道他,一家上市大公司的老板,s市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平时在媒体镜头里出现都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样子。今天他头发虽然没有好好打理,身上的衣服不够挺括有型,下巴上的青茬也没顾得上刮,满脸疲惫,眼睛还有点红,看得出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半身狼狈的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应对却又是如此的自如从容,那身凌厉的气势是久居高位养出来的,没有人敢小瞧他,真是个强大而自信的年轻人。

苏佑言不知道他和颜颂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神通广大找到这里来的,但从他追着颜颂到夏威夷这个事情来看,他在这段感情里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他大概还不知道颜颂的孩子已经没了。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一个算不上熟的朋友,实在不方便介入到别人的感情纠葛里去,有些事情躲着解决不了问题,该断还是该继续下去,也确实需要当面说清楚。

他观察许星纬,是要确定许星纬是不是在暴怒下,会动用武力伤害颜颂的那种人,不过只一眼苏佑言就知道了,又是一个抵挡不住颜颂的男人。

苏佑言在确定许星纬即便知道孩子没了,也不会对颜颂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后,他便提出了告辞。

颜颂目送苏佑言走远,直至不见,才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往电梯蹒跚走去。

许星纬看她走的踉踉跄跄,习惯性的就要将她搂在怀里,带着她一起走,被颜颂反抗剧烈的甩开,“你别碰我。”

许星纬也没有勉强,颜颂抗拒他便松开了手,但又怕她摔倒,于是落后她一步,在她后面跟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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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颂租的是一个独栋别墅,带私人游泳池,不过颜颂之前一直在坐小月子,还没有下过水,这个泳池就一直空着。

别墅里,月嫂呆在自己住的房间里,她也还没睡,一直在给颜颂的手机打电话。

已经这么晚,颜颂电话一直关机,月嫂很担心颜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毕竟这异国他乡,那么漂亮的单身女人一个人出去,总是不太安全。

而且晚上别墅里突然来了几个男人,为首的那个虽然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但长的是真好看,年轻是轻可气势也足,他一直崩着脸很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来了也不说废话,第一句话就是问她:颜颂在哪里?

月嫂怕给颜颂惹麻烦,所以直接说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颜颂去了哪里,好在这年轻男人也没为难她,见颜颂不在就带着他带过来的人走了,月嫂心里松了一口气,拿了电话就给颜颂打电话,想提醒她回来的时候小心点,没想到颜颂手机是关机状态。

月嫂还在坚持不懈给颜颂打电话,隐隐约约好像听到那边别墅大门传来点声音,她趴在房间窗口上往外张望,发现是颜颂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年轻人。

月嫂想到颜颂一个人在夏威夷坐小月子,那年轻男人的年纪和长相……这时候她反应过来,也就没有出去做电灯泡,而是换了睡衣准备上床睡觉。

客厅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吵了起来,伴着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月嫂一惊,想了想,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去劝架。

男女吵架,男人要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话,吃亏的总是女人,颜颂是她的雇主,她可不能让颜颂吃亏,这小月子才坐满三十天,还是要再养养更好。

客厅里,许星纬抓着颜颂的一只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头俯视她,阴沉沉道:“颜颂,我问你,孩子呢?”

虽然许星纬心里已经有预感,他的孩子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但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万一颜颂只是吓他?万一颜颂没有这么心狠,她舍不得这个孩子呢?说来可笑,以往他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的直觉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这么希望他的直觉出错。

颜颂晚上喝了酒,本来脚下就有点不稳,被许星纬一拉一扯根本站不住脚,直接撞上了许星纬的胸口。许星纬长年健身,身上的肌肉硬梆梆的,她本来头就晕,这下被撞的更是头痛欲裂,这会儿别说吵架,连跟许星纬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她人难受,脾气就蹭蹭往上冒,说出口的话不过脑子,怎么狠就怎么说,只想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解决她好去睡觉,“没了,被我打掉了,都这样了我干嘛还要留着它?留着给我的下一任添堵啊?你不介意做未婚爸爸,我很介意做未婚妈妈。”颜颂话说的很随意很无所谓,好像这个孩子并不值得被她期待,而只是一个会影响到她以后的幸福生活,她拼命想甩掉的麻烦一样。

她这风轻云淡的口气,随着她脱口而出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许星纬。

许星纬只觉得脑子里一炸,炸的他支离破碎,血肉模糊,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祈盼了很久的孩子,被他喜欢的女人无情舍弃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就算是往他心口扎刀,心痛也不过就这样了,一刀扎进去反而更痛快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

他眼眶赤胀,拼命忍着,恨的从牙缝里咬出字来:“颜颂,你很可以!你够狠!”

颜颂未置一词,她右手撑着额头,轻揉安抚,忍耐道:“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可以去睡了吗?”

颜颂这轻慢的态度,真的是在许星纬的底限上反复横跳,许星纬被逼急了,掐着她的手腕,用力骂道:“颜颂,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心?你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硬得下心?你怎么这么狠毒?”

颜颂的手被许星纬掐的很痛,但她没服软,仍在一句句往许星纬心口插刀:“我就是这么狠毒,只要它会妨碍我以后的幸福,我就是不要它,子宫是我的,生不生在我,我想生就留着它,不想要就打掉它,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么喜欢孩子,找别的女人多生几个不就好了?在我这里较什么劲儿?”

“好!颜颂你好样的!”许星纬面色冷硬,对着颜颂一边说好,一边不住的点头,他说完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圈又湿了,他的眼睛弧线漂亮,双眼皮褶皱很深,长睫毛上沾着水珠,无声流泪的样子极具美感,给人一种被抛弃的可怜错觉。

他哽咽着,却又拼命忍着,只是对着颜颂不住的边笑边点头,心伤的狠了,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只剩本能,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颜颂认识许星纬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又是哭又是笑,就像疯了一样,记忆里这也是颜颂第一次看他流眼泪,看来她没跟他商量好就自己决定流产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真的被气狠了,暴怒到失去理智的许星纬,颜颂也没见过,她一时有些害怕,看着许星纬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许星纬,你在发什么疯?”

许星纬被颜颂这防备的姿态刺痛,他看着她冷笑一声:“你害怕了?”

“我怕什么?”颜颂嘴硬道,她心理上输了但气势和嘴绝对不认输。

许星纬没想跟颜颂抬杠,确定了颜颂已经把孩子打掉,他这会儿心里反而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这段时间来的担惊受怕也落到了实处,他突然对周围的一切都厌烦起来,连带着看颜颂也厌烦。

他慢条斯理的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擦干眼角,然后将纸巾丢进垃圾桶,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窝靠在沙发上的颜颂,神色倦怠道:“颜颂,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颜颂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回道:“谢谢!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想我们两个在这点上还是相同的。”

“你这样的女人,任何事情都只为自己,从不为别人考虑,自私自利还一意孤行,方衡说什么你信什么,她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在她那里上过那么多次当还不吸取教训,整件事你有没有问过我哪怕一句?就这么一个人决定把孩子拿了,你有没有想过它很可怜?”

颜颂是下定决心要跟他断的一干二净,所以才会狠心把孩子都打了,为的就是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她知道只要她有一点点心软,留下了这个孩子,以后许星纬就有办法把她说服,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是霸王条款,从许星纬的嘴巴里说出来,也有说服人的能力。颜颂不想再给许星纬任何靠近自己的机会,所以哪怕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颜颂也会把耳朵捂住,把心蒙上,不听他的解释,不给他机会,一条道走到黑。

女人狠起来,也是知道软刀子要往哪里捅才会更痛,许星纬了解她,她也了解许星纬,她知道她要怎么说,才能让许星纬彻底死心,所以她道:“我没觉得它可怜,相比起来,我觉得我自己更重要,人总要先顾上自己才能去顾别人,何况它只是一块肉,还算不上孩子。许星纬,有句话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我不但自私自利,我还一意孤行,我知道方衡的话不能信,但我还是宁愿相信她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你,因为在我心里你就是她说的那种人,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任何话你只会挑对你有利的说,对你不利的你闭口不言。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满意了没?满意的话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颜颂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许星纬站了起来,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最后对颜颂说道:“颜颂,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的感情,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如果你也是这么想的话,那希望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许星纬终于走了,他走的很平静,没有跟颜颂大吵大闹,也没有再死缠烂打不肯离开,大约他也对颜颂失望透顶,就像他临走时说的那句一样,他觉得颜颂不配得到他的深情,所以他也放弃了,没有再试图挽回。

颜颂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回房泡澡,借着浴缸放水的声音,她蹲在洗浴间狠狠哭了一场。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远没有她在许星纬面前撂狠话那样无动于衷,人生中属于她的第一个小生命,就被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妈放弃了,她不是不难过,只是不敢难过。

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心情太差,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

月嫂拿了一个首饰盒子过来给她,“我看搁在茶几上,应该是昨天那位先生没有带走的,颜小姐,这是贵重东西,您好好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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