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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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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名的一位,是秦氏荣归故里的一位长者。

他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 五十余岁的年纪便从官场上退了下来,可也闲不下来,便进了族学里教教书,当个夫子, 发挥一下余热。

这位夫子, 自己便是进士出身, 又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与处世之道,他教出来的学生, 自然非比寻常。

在这位夫子执教的十多年里, 秦氏接连出了三位进士,十多位举人,可谓是风头无二, 名满江南。

然而花无百日红,又或者是, 秦氏积攒的气运一下用尽了。

自从这位老夫子过世之后,秦氏再请不到这样出色的老师了。

秦氏那些族老,不是没想过法子, 他们花了大价钱, 遍访名师, 可这世间的名师真正又有几人?

身上有进士功名的, 有几个愿意放下那大好前程, 去做学堂夫子的?

即便有, 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这桃溪镇上的秦家。

退而求其次, 倒是也曾请过一些举人,可举人与进士之间,差了那天堑般的一步,虽说也算饱学之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重现像那位老夫子在世时的辉煌。

这一点,秦越倒是十分理解。

将秦氏族学比作企业的话,就十分容易明白了。

对于秦氏那位老夫子而言,秦氏族学是他家的企业,他是给自家干活,自然是费心费力,而且那些学生皆是他的小辈,他想如何训斥便如何训斥,学生不敢有一句怨言不说,就连那些家长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而外面聘请来的夫子,实则就是拿工资干活的员工,毕竟是给别人打工,第一原则肯定是不出差错。

教导学生之时,这些外聘的夫子也不能说不用心,可比起那位秦氏老夫子,积极性肯定是大不如人的。

而且,相比于那位长者,外面的夫子也肯定要束手束脚许多,毕竟那时候的秦氏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那些学生,可都是家里的小宝贝,一个个被养得心高气傲,对待夫子虽也遵循尊师重道那一套,可却不会如对待那位长者一般,发自内心的敬畏。

盛极而衰,本也是万物生长之定律。

秦氏一族,亦如此。

近几十年,秦氏族学只出过寥寥几位秀才,如今的学生,也越发惫懒,早不复当年的野望勃勃、刻苦勤奋,反倒是多了许多只会吃喝玩乐的小祖宗。

偶尔出现秦轩这样的少年秀才,已是极大的一桩喜事了。

也难怪秦放要费尽心思,为这个儿子如此筹谋。

甚至不惜费尽心思,用秦员外一家做他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秦越目光一沉。

作为一个学医的,秦越足够理性。可也正因为理性,他更明白自己想要为秦员外一家讨回公道,有多不容易。

秦放此人阴险谨慎,轻易抓不住他的把柄。

而秦轩若无意外,考中举人甚至进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旦秦轩走上仕途,想要绊倒他,只会难上加难。

士农工商,其中横亘着的又何止是社会地位。

在这个时代,有权有势的人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轻易要了普通人的性命。

秦越要想扳倒秦放父子,唯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便是,千千万万读书人都向往之的……科举之路。

秦越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在现代读了大半辈子的书,到了这大晋朝,摆在自己面前的竟还是这条路。

果然,无论古今,读书都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

只是,这条路上,布满荆棘与陷阱,想要成功到达彼岸,谈何容易。

最重要的是,秦越而今身在孝期,这近三年的时间就像是一把枷锁,将他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而下一届乡试,就在下半年。

秦轩若是考中举人,那他便不再是白身了,运作得当的话,是直接可以做官的。

当然,以秦越对秦轩父子的浅薄了解,他们是决不会甘心止步于举人的,接下去的殿试,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眼看着秦轩一步一步踏上青云路,而自己却被困原地,止步不前,这种感觉,当真不爽。

但是秦越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迅速调整了心态。

三年时间,虽束缚了他,可从另一角度来看,也是给了他休养生息的机会。

毕竟作为一个非原装的古人,以秦越而今的水平,哪怕给他机会去考试,只怕也是浪费名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笑到最后,才是胜者。不能急,绝对不能急。

一急,就容易出错。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他们兄妹能够平安地度过这三年。

原本想低调的秦越,如今却非但不能低调,反倒是要将自己的名声打得越响越好。

那个过度神话的传言,如今反倒成了他的护命符。

毕竟,作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名人,秦放父子便是想对他们兄妹三人下手,也得好好斟酌一番。可他若依旧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罗罗,死了便死了,又有什么人会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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