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2)
“你快跟大人说, 你是被冤枉的啊!你快说啊!”
秦康哆嗦着嘴唇,抬头望着秦越,眼前仿佛出现了年轻时候的嫡兄,瞬间便吓得抱住了脑袋。
“是我的错……是我买通了水匪……要他们刺杀越儿……”秦康不得不认罪, 他若是不替秦放背了这个黑锅, 秦放就要将他毒杀嫡兄的事抖落出来了。
反正都是死, 倒不如认了现在这个罪名。
听到秦康亲口承认罪名,贺氏呆愣了一下,随即便疯了似的扑上去打他。
“你这个冤孽!你为何这般糊涂!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贺氏敢闯衙门、敢闹秦越, 所有的底气, 无非就是相信秦康这般懦弱胆小的人,没有胆量敢做杀人的事。
可如今,他却亲口承认了。
“是不是他们把你屈打成招啊?!”贺氏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听到这话, 刘璋大怒:“你相公犯下的事,人证物证俱在, 私通水匪,刺杀亲侄,按律当斩, 便是告到圣上面前, 本官也问心无愧!你若再这般胡搅蛮缠, 就休怪本官依法处置了!”
一听这话, 贺氏嚎的一嗓子硬是收了回去。
秦康顾不得身上伤势, 跪在地上对着刘璋磕头:“大人, 小人认罪, 但是这事与我娘子当真无关,她全然不知小人所犯之事,求大人明鉴,千万不要与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娘子,不要再为我申辩了,是我贪心,是我犯糊涂,你好生照料两个孩子,切莫让他们走我后路啊……”秦康看着贺氏,泪流满面。
贺氏突然反应过来,对着刘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大人,民妇愿将兄长的产业如数交还,只求大人能够留我相公一命!”
秦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没了产业,日后你和两个孩子如何过活!”
贺氏却道:“你都没了,我们娘仨又怎么守得住那么大的家业!”
倒不如用这份产业,换相公一命。
所谓患难见真情,怕也就是如此了。
秦康此时更是后悔,他若不那么贪心,若不那样嫉妒,守着妻儿,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可小日子却也是越过越好的,为何偏偏就上了秦放这条贼船?!
想到这里,秦康悲从心来,抱着妻子嚎啕大哭。贺氏一边哭,一边继续替相公求情。
一时间,屋内哭声喊声一片。
“够了!”刘璋被吵得头疼,蓦地提高了声音,“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官的判决,能够随意讨价还价吗?!”
秦康与贺氏瞬间被吓得噤声。
贺氏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秦越,眼中剩下最后的希望,小声哀求道:“越儿,求求你了,你二叔只是一时糊涂,求你绕他一命!”
秦越看向刘璋,终于开了口:“刘大人,若我不再追究,此事可有转圜?”
“虽说你宽宏大量,不再追究秦康刺杀一事,可私通水匪,按律却是大罪,断不可能轻饶。”刘璋肃然开口。
“大人,越儿既不追究,求您网开一面!我愿将所有家产,尽数奉上!”贺氏看到了一丝希望,苦苦哀求起来。
刘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最终,因苦主不再追究,加上贺氏愿将所有原属于秦昭秦员外的产业退还给秦越,如此这般,秦康的秋后问斩,变成了流放北疆。
“你相公本是难逃一死,如今判了个流放,已经是本官看在你识相的份上,网开一面。日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好好过活吧,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切莫连累了两个孩子!”
进了一趟府衙,贺氏心中的那股子勇气已经散了一半,又被刘璋好一番警告,此时除了磕头谢恩,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谢大人……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大人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她是想救相公,可她还有两个孩子,她不能为了相公,连累了两个孩子。
如今,相公能留下一命,已经足矣。
出了府衙,贺氏脸色苍白,却还是对秦越道了谢:“……多谢你了。”
贺氏看着秦越,与印象中的半大小子不一样,如今的他已经长成了风光霁月的公子,在县令大人面前也丝毫不怵,哪一日,她的旺儿才能长成这般有担当的好男儿呢?
秦越避开了她的礼,淡淡道:“我今日所为,也不全是为了你。”
秦康有罪,确实该死,可他现在死了,岂不是让他背后那人,称心如意了?
只有秦康活着,那人才会提心吊胆,才会狗急跳墙,才会再次露出马脚。
秦越今日替秦康求情,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
只是这些,外人皆是不知,就连安林路也忍不住责怪他太过心软。
“那秦康如此害你,你为何还要帮他求情?”
秦越抿了一口茶,轻声道:“流放之苦,可比一刀砍了要受罪得多。”
那北疆,苦寒之地,常年风沙迷眼,寸草难生,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下雪。
秦康一个生长在江南温暖富贵之地的人,又如何受得了如此截然相反的气候?
光是气候不适宜也就罢了,流放之人,还得戴枷劳作,日复一日,没有休止。这般苦楚,倒不如死了痛快,所以这一直以来的流放犯人,几乎就没有能够熬过三年的。
“这倒是,北疆那地方,身强体壮的军士都受不住,别说他一个受了刑的犯人了。”安林路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渐消了些。
“他不重要。”秦越很快就放下这件事,问起了小皇子的情况,“石头情况如何?”
因小皇子身份保密,就连他自己恐怕如今还不知道自己身份之尊贵,所以秦越与安林路便只对外宣称他是路边救回来的流浪儿,给他重新取了一个小名,就叫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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