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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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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臣子,不能为陛下解忧,已经是失职,又如何能再给陛下添堵?”莫盛宇沉沉一叹,好似当真是为了隆庆帝操心忧虑。

“莫大人说的是啊,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解难啊。”邱然也叹了口气。

这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果然是京城老油子,一个比一个虚,劳苑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两位大人,咱们三个,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劳苑也不愿跟他们继续说虚话,直接看着两位考官,眼神急切,“两位兄长,还请给个话吧!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小弟无所不从!”

劳苑谨小慎微惯了,生怕丢了自己头上这顶还没戴多久的帽子。

若是真有人泄题,那么必然是能够接触到考题的这些人,这一层层的关系,盘根错枝,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谁也说不准。

劳苑看向面前的莫盛宇与邱然,这两位秋闱的主考官,都是朝堂派来的,他顶多算是协理,论起来,秋闱泄题,最大的责任还是两位主考官身上,劳苑也懒得再虚与委蛇,直接扯开那层遮羞布,打开天窗说亮话。

“在锦州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下官最轻也得算个渎职之罪!至于两位大人,身为本次秋闱的锦州主考官……会有什么罪名,想必不需下官提醒了吧?”

看到劳苑露出如此急切的神色,莫盛宇和邱然对视一眼,也终于不再说虚话。

“劳大人,那上告的书生,可是拿出了确凿证据?”邱然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淡然问道。

劳苑愣了一下,忙回道:“那倒是没有,他说那装了试题的荷包,又被他放回了原地。”

莫盛宇一拍桌子,义正言辞道:“既然没有证据,又怎么能确定他所说的是真的呢?这秋闱乃国之大事,朝堂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发生泄题的事?莫不是那学子心有不甘,这才故意造谣生事?!”

听到这话,劳苑顿时眼睛一亮。

对呀,那书生又拿不出证据,空口白话,谁能保证他说的就是真的?历年来,考不上的书生成千上百,其中也不乏心怀怨气,怪天怪地怪朝廷的,胡言乱语也是常事。

“还是莫大人见多识广!下官一听到泄题二字,便慌了神,竟没想到这点,那书生分明就是自己心有不甘,这才诬告,看来下官将他下狱,也不算冤枉路他。”

劳苑不得不佩服,能够做到翰林学士的人,果然不只是学识丰富,这为官之道,也甚是了解啊。

不管泄题一事是真是假,只要堵住那考生的嘴,就没有人知道泄题的事。

真的也就成了假的。

“劳大人也是尽忠职守,才会如此紧张。”莫盛宇笑着道。

邱然也点头赞许:“莫大师说的是,劳大人果然是忧国忧民,才会因一介学子的谎话,乱了阵脚。”

“哪里哪里,下官也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多亏了两位大人提点,才没让那考生得逞。”

谈笑之间,几个官场老油子已经达成共识,什么泄题,没有的事,不过是一个心有不甘的学生故意闹事罢了。

“那……两位大人觉得,这诬告的学子,又该如何处置?”劳苑拱手问道。

劳苑是故意这么问的,这件事,他们三人算是共同合作隐瞒了下来,那接下去所有决定,也合该三人共同做决定才是。

“读书人,最重要的便是心正。”莫盛宇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邱然闻弦音知雅意,抬眸接话道:“莫大人说得对,这种心术不正的学子,日后便是考上进士,只怕也会生出事端。于国于民,只怕都不是好事。”

那就让他永远不要考上便是。

劳苑当即心领神会:“两位大人说的是,这种心怀鬼胎的学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还配得上说是圣贤子弟?!我看,倒不如剥夺了功名,逐回原籍去吧!”

不管秦敏说的是真是假,总之,涉及此事的官员,都不会让他成真。

就这样,三言两语之间,秦敏罪名已定。

劳苑说得轻巧,剥夺功名,逐回原籍,他没说的是,按照律法,胆敢诬告,先打三十大板,若是再做点手脚,一个文弱书生,出狱不消三五日,便能一命呜呼。

只是那时候,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三十大板,别说是秦敏一个书生,就算是壮汉,也难以起身。

当秦敏被拖出去打板子的时候,一个衙役悄悄消失在了角落。

那衙役前去的方向,正是秦越住所所在的方向。

“辛苦大哥跑这一趟了!”秦越将装着银两的荷包塞到前来通风报信的衙役手中,“这点小钱,请大哥喝酒。”

“多谢公子了。小的还得赶回去当差,就不多留了。”衙役摸着重重的荷包,心中极为满意,果然,他跑这一趟,收获颇丰。

等到衙役离开,秦越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麻烦,这锦州知府不但想把泄题一事隐瞒下来,还想除掉秦敏这个上告者。

“公子,那牢狱之中多的是折腾人的法子,只怕……秦敏公子坚持不了几天。”听了那衙役的话,陈汉脸色也有些凝重。

“他们不会马上要了秦敏的命。”这算是秦越唯一的安慰。

秦敏毕竟是秀才,若真的死在牢狱之中,反倒惹眼,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他安个罪名,把人弄个半死,让他出狱之后再死,那就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从这里到上将军府,一来一回起码七天。”陈汉忍不住拧眉,“就算是快马加鞭,也来不及了。”

秦越一回来,便写了信命人送去丹州,他能想到的最大的官,便是安荣昌了。

“而且,上将军乃武官,只怕不便掺和此事。”陈汉又道。

“我给安爷爷写信,是请他出面,将此事告知勇毅侯。”秦越虽与勇毅侯有过短暂交情,却也没有妄自菲薄到觉得自己可以差使这位老侯爷。

但是安荣昌不一样,由他出面,侯爷不会坐视不理。

“可从这里到丹州,再从丹州到京城,姑且就算侯爷愿意帮忙,京城也足够重视此事,愿意派出钦差调查此事。可那钦差从京城再到苏城,这一路绕下来,少说也要一个月。那些人,不会让秦敏公子活着见到钦差的。”

陈汉也算是见多识广,这种官官相护的事也见过不少,草草估算了一下,怎么算,都觉得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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