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你就不怪我吗?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秦敏拧眉,目光直直地看着秦越, 不肯放过他脸上表情一丝的变化。
“要怪,就怪你事先不曾跟我商议。”秦越这次终于抬眼看向了他, “行事莽撞,任性妄为,幼稚至极。”
秦越说话极为不客气, 说的秦敏脸色越发苍白, 但是最后, 他却话锋一转:“不过, 比起这些, 一颗赤子之心, 却更难能可贵。”
听着秦越的话, 秦敏原本难堪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释然一笑:“果然……”
果然,你与秦轩,是不一样的人。
秦敏承认,他还是不喜欢秦越,可并不影响他敬佩这个人。如果当初是秦越和自己一起捡到那个荷包,事情的发展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接下去……要怎么办?”秦敏望着秦越,脸上的表情第一次没有趾高气昂。
“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他们要么彻查到底,找出秋闱泄题的真相。要么就……走个形式,最后还是给你扣一个虚告之罪,也算是能给上下一个交代。如今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虽说他将此事闹大,迫使劳苑不得不放了秦敏,可他心中对接下去的发展却并不乐观。
上一世,秦越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不管是多大的事,只要拖得时间够长,围观群众的注意力都会被其他事转移。
对于劳苑这些上位者而言,无论泄题一事与他们有没有关系,为了保住自己脑袋上的帽子,他们也一定希望这件事只是个乌龙。
只要没有实证,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腔作势地查探一番,最后推出一个替罪羔羊献祭。
这替罪羊,毫无疑问,自然就是秦敏。
“那你何必搭上你自己来救我!”秦敏急了,他一个人犯蠢也就罢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可现在却连累了秦越,欠了他这么大的人情,让他羞愧之余,心头更是如压了千斤重石。
“喂,我哥哥好心救你,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秦平端了药走进来,正好听到秦敏的话,忍不住替兄长抱不平。
被秦平一顿呛白,秦敏顿时哑了声,一张脸又红又白。
“我知道,你是担心连累我。”秦越将药碗接了过去,直接递到秦敏面前,“如今,这浑水我已经蹚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先喝药。”
秦敏咕咚咕咚把药一口干了,苦得龇牙咧嘴却也没有吭一声。
秦越又坐回到了桌前,目光凝视着秦敏:“泄题一事,你敢确定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我亲眼看过那个荷包里的字条,上面的题与这次秋闱的策问题一模一样。”
“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人证吗?”
“……没,没了。”听到这个问题,秦敏眼神心虚地晃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秦轩的名字。
他对秦轩发了誓,挨板子的时候他没说,现在,自然也不会说。
“也无物证?”秦越又问道。
秦敏依旧摇头,当时他捡到荷包的时候,并未联想到秋闱考题,秦轩让他放回去,他就乖乖放下了。
一旁的秦安忍不住担忧道:“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如何才能证明泄题一事,并非子虚乌有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越微微拧眉,对着秦敏问起了那一日的细节,“你是在何处捡到试题的?当日的情形,你细细说来。”
秦敏努力回忆着那日的情形:“那天我从金云楼出来,走到苏南桥边的巷子口,被一个人撞了,那荷包便是从他身上落下来的。那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下巴留了一缕小胡子,个头,约莫比你矮上半头。”
一旁的秦安略有疑惑地问道:“那日,你不是与那个秦轩一起走的吗?”
秦敏眼神闪烁地眨了眨,含糊其辞道:“我们俩住的不是一个方向,半道上就分开了。”
秦越的视线从秦敏脸上扫过,最后却什么也没有问。
“看来,要想找出线索,也只能从苏南桥下手了。”
有了头绪,事情就好办很多。秦敏虽读书算不上最优,作画却也不在话下。
秦越便让他根据记忆,画了那日所见之人的画像,随即又叫来陈汉,命他带着画像,暗中前往苏南桥那一带,寻找这个目标男子。
陈汉二话不说,当即领命而去。
秦敏却依旧忧心忡忡:“门外面不都是府衙的人吗?他如何出的去?”
秦平嗤笑了一声:“那些人,也想拦住陈师父?做梦!”
陈汉不仅是府中侍卫,如今也是秦平的武术师父,秦平对陈汉的身手敬佩得五体投地,决不允许任何人说自己师父一句不好。
秦敏自知自己又说了废话,有些尴尬地抿了下唇,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那咱们,接下去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吗?”
秦越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秦敏拧眉,似乎有些不解。
秦平却反而看的明白,忍不住解释道:“我哥哥和陈师父,虽然以上将军府的名义,暂时吓住了那位知府大人,让他不得不放了你,但是这份忌惮,只能吓住他们一时。咱们若是慌了,他们反倒会觉得我哥说的都是假的,马上就可能动手。所以,咱们现在必须稳住,拖到安爷爷派人来为止。”
“原来如此……”听着秦平如此头头是道的分析,秦敏忍不住有些羞愧,自己比秦平大这么多,竟想得还没他周全。
是啊,最好的结果,就是如秦平所说,他们能够等到安荣昌派来的救兵。
可若是……
秦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低声喃喃:“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屋里,瞬间沉寂。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