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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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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看小姑娘跳房子。

小姑娘们扎着小辫子,她们踮着脚尖在房子里一蹦一蹦,小辫子在肩头跟着一跳一跳,可比只会掐着腰吹牛逼喊‘我草我草干他干他’的男学生可爱多了。

跳房子的时候她们还有歌谣:

‘小棒棒,细又长,黄土地上画间房。小瓦片,四方方,我和伙伴来跳房。房子宽,房子长,房间大小不一样。左一跳,右一跳,好像青蛙跳水塘。你也跳,我也跳,跳得西山落太阳……’

王忆正看的高兴,拨浪鼓的声音由远及近。

然后王东喜从上山的路口嚷嚷起来:“王老师、王老师,看我给你找了什么人来?”

“找了什么人来?”王忆抬头看,难道找了秋渭水来?

这是想屁吃。

王东喜给他找了个脸膛漆黑、面皮像老树皮的大叔!

大叔挑着担子手里摇晃个大拨浪鼓,鼓绳上的珠子跟红枣一样大小,难怪声音响亮。

随着拨浪鼓咚咚咚的响,大叔笑呵呵的喊道:“鸡毛换糖、鸡毛换有机玻璃纽扣、鸡毛换发夹头绳嘞!”

“谁家有鸡毛、谁家有破皮鞋破布鞋破衣裳,统统能换嘞,换针头线脑、换棒棒糖、换瓜子花生嘞!”

一听这话王忆明白了,问道:“这是鸡毛换糖客?”

鸡毛换糖客已经是文雅说法了,外岛都是把这行当从业者称呼为换糖佬。

这门行当已经有些年头没出现在天涯岛了,学生们起初很疑惑,但有人听家里长辈说过,所以认出了这行当就嚷嚷道:“是换糖佬,换糖佬来了!”

王状元收起陀螺说道:“换糖佬是投机倒把分子,这是支书伯说的,王新钊你还不快点把儿童团组织起来,抓投机倒把分子去公社!”

王新钊将小鞭子别在腰带上,一手掐腰一手挥舞:这是学《闪闪的红星》里潘冬子给红军干部们领路时候的姿势。

他喊道:“儿童团,集合,抓投机倒把分子!”

黑脸膛大叔见此吓一跳,脸膛更黑了跟套了个黑丝在脸上一样,赶紧转头要走:“我就说你们天涯岛落后不能来……”

王东喜拦住他说道:“黑弹大哥你别怕,没事的、没事的,小孩瞎闹而已——去去去,王新钊你干什么?带着儿童团找事吗?”

王新钊问道:“支书爷说碰到投机倒把犯罪分子不能放过,要抓起来送去公社!”

王东喜求助的看向王忆。

王忆挥挥手:“这不是投机倒把分子,你们去玩你们的吧。”

学生们没有离开,反而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王东喜给王忆介绍说:“这是多宝岛的丁黑弹、黑弹大哥,黑弹大哥,这是我们王老师……”

“王老师我知道,我见识过他的厉害了,”黑脸大叔哈哈笑,“那天我们岛上放电影,本来我们三个村的干部得罪了人家放映队,人家就给放一块电影,结果王老师一个激将法激的他们又放了一块。”

王忆笑道:“是人家给咱社员们面子,我哪有什么厉害的。”

丁黑弹问道:“王老师,王文书说你这里有很多鸟毛?都是不差于三把毛的好毛?要不要跟我换东西?我这里东西多呢。”

他把扁担放下打开前面篓子给王忆看:“有机玻璃纽扣、针头线脑、发夹、气球,麦芽糖、红虾酥、糖精还有棒棒糖、气球呢。”

王向红闻声出来:“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说道:“噢,是换糖客,你是丁黑弹吧?丁二黑是你爹?”

丁黑弹显然知道王向红的威名,冲着他是卑躬屈膝的赔笑:“哎,王支书,是我,我是丁二黑的儿子。”

王向红招招手:“你来我们办公室一趟,王老师,你也来一趟。”

丁黑弹不知道有什么事,忧心忡忡的问王东喜:“王文书,你们支书不是要拿下我吧?”

王东喜也有点怕,讪笑道:“那不能、那不能,我们支书讲道理。”

王忆说道:“没事,我们支书讲法律,他为什么要拿下你?走吧,咱一起过去。”

大队委办公室里。

王向红倒了杯水给丁黑弹,这把丁黑弹搞的受宠若惊:“王支书,您看您,我哪敢麻烦您给我倒水?”

“鸡毛换糖的活不好干,嘴巴干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王向红把水杯推给他然后问,“六几年开始这买卖不是不让干了吗?我记得你爹被打成走资派把扁担都给撅了,你怎么又干起来了?”

丁黑弹说道:“前年开始让干了,不过我爹保险起见,让我去年开始干这活。”

“没办法,王支书,我家情况你了解,我爹老寒腿算不上劳动力,我娘偏瘫、我下面两个弟弟都有毛病,我一个劳动力养活不了全家,所以只能重新挑着扁担四处转。”

王向红点点头,又问:“你确定现在政策上允许了?以前怎么给做买卖定性的,你比我清楚。”

“挖社会主义墙角,走资本主义道路,是投机倒把、损坏人民群众和集体财富的行为。”丁黑弹老老实实的说。

王向红又点点头:“现在没事了?”

“现在没事了,王支书你看,我有证。”丁黑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写着‘临时许可证’。

打开证件看里面,主体写的是:小百货敲糖换鸡毛什肥,红章是海福县工商行政管理局。

见此王向红说道:“这好了,原来你们这个买卖也能办证件?”

“能办,能办,”丁黑弹连声说,“县里头现在鼓励人民群众搞活经济,所以给办法临时许可证。”

“有了这个证件就能四处做买卖了?”王向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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