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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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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等,别无他法。

昌平二十三年。

叶照自得记忆以来,便牢牢记住了这个日子。

四年前,便是昌平二十三年。叶照奉命刺杀陆玉章。后受伤撤回,曾消失了近一个月。

借前世先机,她自知晓彼时正值优昙花开。

出发前,她便已思虑如何趁难得出百里沙漠的机会,去摘那朵花,摘了又该如何送至萧晏手中。

然待历经当日夜战,识出其人,她瞬间有了计策。

当下便趁夜色大雨,战势混乱,从应长思眼下脱了身。如她所料,即便是自己受了伤,从凉州到西域雪山,以她的脚程往来最多十数日。待她摘得那花,便送来这凉州,直入萧晏手中。

他曾在头一次发病被她意外撞见时,不无遗憾道,“若能早些探知那花,也不必这般狼狈示于人前。”

那会,她抱着意识模糊的人,想同他说,她不觉他狼狈,只是心疼他被病痛磋磨。却到底也没说出口。

她想,若她是他的妻子,即便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在他心头稍亲近的人,他又何须这般见外。

诚如郡主所言,是亲疏有别罢了。

是故,后来他每每发病,她都只是在他昏沉时,偷偷将内力一点点输给他。虽不能解毒,但调服内息,总能让他好受些。

大抵,后来她身份暴露,是他回神察觉出了她一身深厚的内力。

那样聪慧机敏的人,自然一点苗头,便可串珠成链。

可是,他到底也没有杀她。

趟过黄泉路,轮回路,叶照不敢忘记,自己欠了他一条命。

是要还的。

银莽原雪山绵延百里,十三峰高耸入云。其中第七峰扇子陡是为绝壁,终年积雪。有花开于巅,瓣如百爪,浓绿澄碧,名曰优昙。

带伤急行百里,点足攀于悬崖,叶照摘到了花,然还未喘出一口气,露出一丝笑意,一支箭矢便贴面射来。

漫天风雪,夜幕四合中,她同一支军队相遇,抢夺优昙。

那是一支逾千人的精锐部队。

一整夜,第七峰扇子陡上,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十三岁身量未足的少女,大开杀戒,袖中六尺断魂纱皆断,掌中九问刀饮足鲜血,血光泛雪色。叶照中两刀、三箭,毙敌六百余人,乌衣浸血,终于力竭倒下。

意识混沌中,眼睁睁看着花从手落,入他人手,咫尺天涯。

一颗泪从她眼角落下,须臾结成冰。

她以龟息法假死,却没敢昏睡过去,只撑着一口气凝聚内力。两日后,从已经冰封的血海白骨地爬出,重回凉州。

二次刺杀陆家仅剩的孤女。

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她得有个圆自己失踪一月的理由。

自然,这寻机斩草除根的解释,是再合理不过的。

未进凉州城,在凉州城外便遇见了正在祭拜亲人的幼女。

夕阳晚照,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将军以拳抵口咳了两声,俯身给姑娘披上一件斗篷。小姑娘抬起婆娑泪眼,少年苍白温润的面庞浮上一片淡淡笑意,递她一方巾帕。

姑娘未接,眼泪簌簌落下,双肩微颤。

萧晏叹了口气,将帕子塞入她掌心,揉了揉她脑袋。

晚风拂面,萧晏的咳嗽声一阵接一阵,身侧的姑娘持着帕子踮足给他擦拭唇畔溢出的血迹。

隔着茫茫人群,漫漫风沙,叶照垂眸看自己一双手。

能够折戟沉沙,却留不住一朵花。

明明洗净了血污,也还是脏的。

“当年凉州一战,小师妹这双手也算是在血海里泡过。”崔如镜托起她手背,“这厢入府,师姐盼着你再立功绩。”

马车已经停下,崔如镜先下了车,掀帘候在一侧。

京畿洛阳,繁华东都。

叶照站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看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她想,这辈子,他当有很长很好的一生。

前世未酬的壮志,未牵手的佳人,今生再不会因她而不得圆满。

他会建功于社稷,闻达于天下;会有如花美眷,子孙满堂。

作者有话说:

是滴,这本女鹅最开始没想和男主在一起,只想还了债赶紧跑路。

下章上男主(所以才有文案的男主,偶尔疯逼,随时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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