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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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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魔女爱宠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在这偌大的魔沼森林里,知道什么只能吃一口,什么还能吃很多口。

像焕发了新生般的魔女意气风发,“走吧汪汪,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打下的天下!”

……

双休日的两天,魔女带着一只能在林野间鬼魅般穿梭奇行的猞猁猫魔,它长着毛茸茸的蓬松大尾,头顶弯弧恶魔犄角,拥有一双能轻易撕裂任何生物的利爪,和一双血红般的宝石碎裂眸。

这一人一兽所到之处生灵涂炭,鸡飞狗跳,令近日森林里的魔兽们苦不堪言。

在系统看来,这是小两口在度愉快的周末蜜月;在陆茜心中,她是在帮助小魔物寻找心中的野性,今后便于它捕猎,而在阿希尔德看来——

这真的太有意思了!

永远被父亲要求一言一行必须符合宫廷礼仪规范,举手投足都要彰显出高贵身份的他,从未尝试过如此之多粗鲁没有教养、但非常刺激好玩的事情。

例如,他被魔女抱着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在湖中随心所欲地游泳,甚至边游边抓魔蛙,两人比赛谁吃得多……这种行为哪怕换作几天前,他都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能干的出来。

阿希尔德还做了许多自己曾经绝无可能犯下的失态之事:

——他跟着魔女,他们赤着脚在阳光明媚的土地上全速奔跑,目的地是森林最中央的精灵神树,跑输了要偷一片它的叶子,后果是会被精灵藤绑起来打屁股;

——他在空旷的林野中肆无忌惮地咆哮嚎叫,同她一并在沼泽地附近打滚,发泄心中的压力和不满,不必担心被任何生物看见,因为观众仅有几只稍后便入肚的小魔兽;

——他被她载着飞到一群兔子住的南瓜窝棚,那是他在学校没什么印象的矮兔兽人同学的家;明明很抗拒接近一堆陌生雪白的小东西,但他最后还是进去舔了一杯暖暖的薰衣草茶。

……

在森林度过短短几日,诸如此类的经历,让活了十七年的少年突然开了窍:有种模模糊糊,还不太清晰的感情正占满了他的脑海,但这种感受绝非是他习以为常的冰冷与痛苦。

总之和她在一起,不论做什么他好像都很快乐呢,阿希尔德想。

——只有她能让他满腹好奇,又让他柔软甜蜜,还让他温柔怜惜。

从未有一个人给予他如此之多的愉悦,哪怕日曜日的夜晚,恢复原貌的他不得不偷偷离开,回到宫廷,他依旧时而会想起她。

时而又会想起她。

“……”

金发少年合上手中的书,这本诗歌是一位外国诗人的杰作,写得不错。

他用着和她同款式的金尾羽毛笔,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句诗下,划出一道赤金痕迹的笔记:

‘——熊熊火焰升起的情感,你将不会消失。’

--

法兰特宫廷。

“阿希尔德,你前些天又去了哪里?!?!”

一个身着高贵华美的繁复宫装,头戴黑纱,容貌极为艳丽的男人示意仆人拦住经过长廊的王子,他语气尖锐地问道。

“父亲。”原本沉浸在自己所思所想的金发少年看见眼前的美艳男人,他微微颔首,却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淡淡打了声招呼,“您贵安。”

他说就要继续向前走,今天是月曜日,学校要升国旗。

“你放肆!”

安菲气而给了他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让周遭原本沉寂的空气越发凝滞,几个老宫仆习惯性地退得老远,不参与父子的官司,“你还敢走,先回答我的问题!”

站在阿希尔德面前发怒的男人,就是法兰特帝国的第一王夫,黑龙安菲·法兰特。

他有一头鸦羽般赤黑的逶迤长发,几乎接近腰部,他的无上美貌、巨大的财富,和他暴虐任性的脾气一样举国皆知,“我都说了多少次,让你三晶日不要乱跑,每日报告行踪——你现在龙翅硬了,我说的话也敢不听?!”

“还有你那个贱种妹妹,”安菲继续骂道,“天天在学校丢人现眼,举止轻佻,果然混血龙都是些废物!”

“管好她也是你的职责,我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她同你一所学校!”

“她就不该出生,不该活着,”阿希尔德淡淡回答,“您的下一句是这个吗?”

“……”安菲诧异于儿子居然敢用这种不敬的口吻和他讲话,“阿希尔德,你瞧瞧你自己,你对你的父亲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居然敢嘲讽他,这还是他向来乖巧顺从的儿子吗!

“我的态度始终是,”金发的王子彬彬有礼地说道,“您有空在这里生气,不如去管管母亲的床上现在睡着谁——听说她最近很喜欢特里海国新送来的几个雄性人鱼歌手,不知您可曾知晓此事?”

“你说什么?!”安菲顿时横眉直竖,“这该死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他说罢便怒气冲冲地揪下脸上的美杜莎面纱——这是最近宫廷贵夫们盛行的流行,他将其一把碾碎,右臂原本纤细的胳膊青筋暴起,隐隐有纯血黑龙鳞的纹路,看上去极为狰狞可怖,“气死我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居然都瞒着我!”

他要立刻去撕了那条野人鱼!

安菲顾不上再训斥儿子,生怕再晚去一步,他的陛下床上就睡了哪个野男人,他必须敢在陛下睡他之前将那贱货撕碎并吞下肚。绝不能让陛下瞧见那血腥的一幕。

于是他不耐烦地向儿子叮嘱将他拦下的理由,“你给我看好你那妹妹,别让她再像去年前年那样在比拉索的校庆赛上闹事,给我们王室丢脸!还有,如果你的……你的诅咒程度又加重,时间再拖长了——”

“忍不了你就用贤石,”哪怕四下无人,王夫依旧说得尤为隐晦,“贤石我已放到斯特恩的身体里,和他的心脏融于一体,你若有需要,就先用它镇压一下。”

“……”阿希尔德深深皱眉,他绝不会用那种邪恶至极的东西,“不必了父亲。”

美艳的王夫冷嘲般地看了眼儿子,他冰冷的灰色竖瞳像一条僵死不死的蛇,“哼,”这股过于正直的倔气倒很像他母亲,这也是王夫眼中儿子唯一的优点了,“反正痛的不是我,随你。”

他甩着急不可耐、想立刻赶去杀鱼的长刺黑龙尾,由几个重新凑上来伺候的宫仆抱着他沉重美丽的裙角,趾高气扬地从儿子身边走过。

待他一走,阿希尔德身边的几个仆从立刻递上白手绢,“殿下,”他们小心地说,“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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