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这位同志是个山西人,口音一点都不出戏,也是本色出演,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带孩子,不仅是他,就连待会儿要偷上船的人也都是群手粗脚粗的大男人,没人带过娃,昨天半夜接到娃娃的时候大家都头痛的要死,这在船上,估计是只能求助同行乘客了。
要说起这个小婴儿,那真的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这个小婴儿,是党内两位同志的孩子,本来两人以夫妻身份在上海潜伏,当时怀孕了,想着上海毕竟医疗较好所以没考虑提前离开,等上海燃起了战火,想再把女同志送走也没机会了,何况一个孕妇,冒着战火长途奔波可能还不如留在租界里面安全。
本来两人带着孩子留在上海也不是不可以,两人潜伏的身份是一对教授夫妻,日本人虽然敢公然在大学校园里面开火,但是对于很多文化人还是有所顾忌,不会特别乱来,但是因为大学西迁的决定,这对夫妻要么是留下来和日本人一起虚与委蛇,要么要跟着学校偷偷西迁。
想一想就知道,日本人会简单地让大学生和大学老师这种高端人才去到中国政府的后方吗?路上必然危险,两人做了决定,就连女同志也表明了自己生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身体撑得住,唯一担心的只有孩子。
好在两人有个妹妹在香港站稳了脚跟,两人和组织商量之后,决定将孩子送去香港让姨妈帮忙抚养,也是最近突然有了离开上海的机会,害怕夜长梦多,夫妻两前两天将孩子托付给组织上的同志之后就离开了上海。
这么一来,大家在运送竹间惠子的同时,还要帮忙送一个孩子。
其实这在这个时代的革命伴侣家庭是很常见的事情,生了孩子,不一定能养在自己身边,不是拜托给老乡,就是拜托给亲朋,这也是这时代的人们的伟大之处。
组织上就搞到了两张票,本来还发愁怎么送孩子出去,毕竟总不能抱着孩子去爬轮船吧?虽然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底舱的环境毕竟还是太差了,孩子年纪这么小,很容易生病,也多亏了易寒星的化妆技巧,让大家看到了安全带走竹间惠子的希望,于是干脆把孩子拜托给最机灵应变的同志,伪装成一家三口上船,毕竟还是二等舱和一等舱的环境要更适合孩子。
易寒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一个小婴儿,但是还是明白组织上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于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经受日本人检查通关的时候,看到日本人试图摇醒竹间惠子,易寒星敲边鼓道:“这产后昏睡不是睡着了,而且孩子还在腿上呢,要是摇醒了哭了怎么办?”实际上是易寒星害怕日本人行事偏激给竹间惠子泼冷水喊醒,要知道这年头的化妆品可不防水。
至于为什么病人还化妆?这多正常啊!这年头可是有很多女人都是病中一定要带妆,免得被人看到自己憔悴不好看的模样的。
负责执行的日本人听不懂易寒星的话,边上的大娘大妈们都听得懂,都小声帮忙说了两句,有看不过去的又懂日语的人,也帮着翻译了一下,说明了人家妻子生产出问题在昏睡,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过来,而且孩子还在这里,要是被摇醒了可能会大哭。
其实大家都开口帮忙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担心大哭的孩子会惹恼日本人。
也许是没想过居然有潜伏人员执行任务还带着婴儿,在有人翻译之后,日本人的长官制止了手下士兵继续摇醒竹间惠子的举动,只是让人更加详细的查看行礼。
行礼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一趟最大的问题就是竹间惠子这个人,真的有问题的小部件也不可能放在行礼里面,都是放在扮成搬运货物的力工进船附近再扒着船离港之后想办法上船的那些人身上,所以大家都顺利地被放了行。
当站在船舷上的时候,易寒星看到远处自家路上提醒的人家也顺利经过了搜查,果不其然日本人查了他们的行李,不由露出一笑,看向远处的上海:别了,东方明珠!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再踏上这片土地,只希望那个时候,这片土地上插的不是日本人的旗帜,也不是英美法德等西方国家的旗帜,而是我们的中国的旗帜!
是象征着中华人民站起来了的中国红!
第93章
一开始,易寒星以为这一趟旅程最大的难关是让竹间惠子上船。
但是待在船上没几天,易寒星就意识到,这趟旅途最大的的难关是小怪兽们,最可怕的是他们永远都能充电五分钟待机一小时。
一面是化身尖叫怪在甲板上到处奔跑的小怪兽(侄子侄女),一面是身为高敏感宝宝总是哭哭哭的小怪兽(同志家的婴儿)。
易寒星看着健步如飞两头追击深怕孩子跑掉下海的程深,和脚步虚浮眼下出现黑眼圈的组织上同志,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二等舱的船票是非常小的二人间,为了能让更多的好心人能帮着自己换把手,组织上的同志往往在白天带着宝宝来到甲板上,实在是因为几个男同志们换班都搞不定一个小婴儿,快要被宝宝逼疯了。
趁着宝宝被好心人(今天是寒星娘和程老太太)抱着哄睡,组织上的同志瘫坐在座位上,偷偷和易寒星说:“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当年被精兵连操练更累还是带宝宝更累。”易寒星默默补充:特别是碰到个高需求宝宝的时候。
易寒星忍不住说:“说实话,你有没有怀疑过,孩子爸爸妈妈这么坚定的西迁,其实也有这个孩子是高需求宝宝、人形摔炮的原因在?”
同志非常义正言辞的说:“你不能这样揣测我们的同志!大家都是为了革命事业!”说完之后又心虚地问了一句:“亲爹亲娘哎,应该不至于吧?”
讲实话, 第一天接手的时候宝宝哭了一个晚上,大家都以为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人,身边都是陌生的气息才这样,好在当初通关的时候孩子累的睡着了(可能也有在竹间惠子这个靠垫身上的原因),但是紧跟着这几天大家算是见识到了,再也没有比易寒星人型摔炮更精妙的描述了!这是落地就响只能抱在怀里啊!
这孩子真的是一定要人24小时抱着哄,但是关键是,就算抱着哄,喂饱了,确定尿布换过了,仍然没办法保证宝宝不哭。
完全是让上了船的三个流血也不流泪的糙汉也差点哭着喊救命的程度!
因为船上很多人都是偷渡,所以当同志说这是自家偷渡上船的家丁大家也没怀疑,所以三个同志还能换个手带孩子。
就这时候,大家一个带娃出门遛,一个看着竹间惠子,另一个还在洗他的尿布。
幸好船上好心的大娘大姐多,特别是这时代的人都默认男人不会带孩子,所以每次组织上的同志带着娃出来,总有好心的女性帮着带一会儿,别说,人家哄孩子的本事确实是比这些战士们强,孩子白天这十几个小时,好歹能断断续续地睡上十个小时。
只是白天睡够了,晚上闹腾的更厉害了,还好大家都是在同志的鼾声中都能入睡的人,所以在不轮值看孩子的时候都能够在孩子的哭声中倒头就睡,不然恐怕黑眼圈早就能伪装国宝了。
就在大家(特指孩子的监护人们)在船上煎熬的时候,日本人终于发现竹间惠子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在我们控制着的上海,居然会有我们的情报人员消失?”特高课的课长是最先震怒的人。
“您也知道,竹间其实不是很受到我们管理,她主要还是归属于红机关(作者杜撰)。”下属低着头:“我们经过调查发现,她是在向我们汇报之后,第二天就没有出现在报社了,但是因为她托人送了信过去报社,说自己有事要暂停两三天,因为不是截稿的日期,报社那边也没有过于在意。”
“然后昨天本来应该是竹间来汇报的日子,因为一直没有见到她过来,大家去到丽人画报社调查,才发现她已经失踪了。”下属非常惭愧地说:“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才导致这种问题的存在。”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课长追问:“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不见的?”
“我们和红机关沟通过,那边在自查之后反馈过来,怀疑是竹间自己逃走的。”下属回答道。
“证据是?”课长双眼盯着下属,眼神和鹰隼一样,让下属的额头微微渗汗:“别告诉我们你们听了红机关的反馈,却没有自己的判断?要知道红机关只是我们下属的一个机构而已。”
“当然不是。”下属连忙说道:“卑职派人调查了竹间的住处,她的东西虽然基本没动,但是贵重物品都被收拾走了,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红机关方面反映,他们有情报人员告知曾经和竹间惠子提到过她被选拔失败,很可能回到原本的培训学校。”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选拔失败后退回的打算?”课长问道:“让红和他手下反馈的情报人员都过来找我。”
“红手下反应问题的情报人员即将被派往重庆,要是被发现出入特高课……”下属不得不提醒。
“让他们到茶道馆见我,立刻,马上!”
“嗨伊!”属下点头之后立马联系了田中雅子的“爹地”,也就是红机关的负责人红,让他带着田中雅子和擦鞋匠接受课长问询。
红带着田中雅子和擦鞋匠从边上民房的小门偷偷进了茶道馆,不忘警告田中雅子:“雅子,注意你的言辞,说的时候过过脑子。”
田中雅子紧张的点头,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和竹间惠子说了一下她被选拔失败,她就会失踪,现在课长找大家,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问责。
“课长,人到了。”属下鞠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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